是萧焕。
沈云汐怔了下,顾不得其他,快步过去,“你见着我爹了么?”
萧焕瞥了她眼,没说话。
“他一早就进了宫,可这会还没出来。”
萧焕本不想理,但被她说的有些烦,于是停下脚步,淡然道,“臣子入宫才能走午门。”
见沈云汐未解其意,仍旧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心提醒道,“刑部带囚犯入宫,只能走掖门。”
“囚犯?”沈云汐听见这两个字后,心头像被刺了下似的难受。
“一个时辰前,他们就走了,你去刑法等吧。”萧焕说完,一跃上了马,夹了下马肚,朝西郊大营而去。
“刑部?”沈云汐懵了下,她甚至不知道刑部大门朝哪里开,只隐约记得是在南长街附近。
“先朝南长街的方向走吧,到了再问。”沈云汐刚坐上马车,车窗边就响起两声指关节扣壁的声音。
掀开车帘看去,竟然是萧焕。
“我要去兵部,正好路过刑部,送你过去。”萧焕轻咳两声后,拽着马缰绳,快走几步走到拉车的马儿旁。
沈云汐心里蓦的一恸,今晨在慈安堂,她没有向老太太请求让他来兼祧二房的话,还以为他会生气。
“谢谢!”
她将头探出车窗喊道。
萧焕拽了下缰绳,略微停了下,与她并肩道,“刑法那些官仗势欺人,怕你丢了侯府的人罢了。”
说完,他又是一夹马肚,朝前与她错开身位。
她今日出门,特意乘着刻有侯府家徽的马车出来,刑法那些人都是人精,怎么会不认得侯府的家徽。
他分明是特意回来的,沈云汐微微一笑,懒得戳穿,有人以前就喜欢嘴硬。
到了刑部门口,正好瞧见,沈正业站在门口朝另一位通穿朝服的官员行拱手礼,那人的样子应该是刑部侍郎刘贯。
刘贯此人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在朝臣之中风评很差。
“多谢刘大人,此次若非刘大人出手相助,正业只怕再无天日可见。”沈正业再次拱手行了个礼,而后告辞离去。
他一转身,便看见了沈云汐。
“你怎么来了?”
沈正业一下红了眼,拉着她不住上下打量,“好,好,比三年前更稳重了些,就是瘦了。”
往日的辛酸苦难,瞬间从心底翻涌而上,她有好多话想说,好多苦想诉,但为了不让沈正业担心,只好强忍泪水,“女儿在这里一切都好,父亲不必担心,倒是您,在牢中受尽苦楚,身子骨可还撑得住。”
“撑的住得撑,撑不住又如何。”沈正业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状,沈云汐也不愿再揭父亲伤疤,于是便打算拉着他上车。
“父亲此番舟车劳顿,这会应该还没用午膳吧,一同去前面的太白楼用些吧。”沈云汐道。
沈正业点了点头,没再拒绝,只是道,“你先上车,为父和刘大人告辞先。”
“好。”
沈云汐扶着车辕,在旁等着。
沈正业刚刚回头,就看见刘贯腆笑着,身子恨不得弯进土里,恭恭敬敬的萧焕而去。
“刘贯不知世子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世子可否赏脸,进府喝杯热茶。”
沈正业循声看去。
高头汗血宝马之上,萧焕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一身墨金暗紫云纹直襟的官袍,配着金蛛纹宽腰带,霸气坐于马车。
察觉到动静,萧焕居高临下的看向他,漫不经心道,“多年不见,沈大人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