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里,赵氏刚刚躺下,听见消息后,蓦的坐起身,急吼吼的道,“穿衣!”
婢女连忙重新替她梳妆。
“等下。”
“老爷今夜在哪安置的?”
婢女答道,“回主母,老爷今晚独自在书房安置的。”
也是,岳氏平日里卖乖装可怜,萧元林只会觉得她委屈心疼她,可当着外人的面,指不定觉得多丢人呢。
一想起今日岳小娘被拖出去的模样,赵氏便暗爽。
恃宠生娇多年,也该给点颜色看看了。
“派个人去书房回禀老爷,就说兹事体大,我不敢一人决断,请他同去琴心斋。”赵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色衰的自己。
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得到过萧元林的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她的儿子萧衡能顺利继承侯府的家业就好。
今日她冷眼瞧着萧焕抱沈云汐的样子,不由想起当年的一个传闻,她起了疑心,所以才特意让胡嬷嬷带着几个小厮蹲在琴心斋附近。
只要能抓到萧焕,那侯爵之位,就有机会是衡儿的。
为了撇清自己的关心,赵氏磨蹭了许久才动身朝琴心斋而去。
正如她所料,萧元林已经到了。
“砰”的一声,茶盏被摔在门框上,险些砸到她。
赵氏连忙堆着副担忧的表情,快步进屋道,“侯爷消消气,消消气,不过是孩子们闹着玩罢了。”
“闹着玩?他们都多大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萧元林今日本就因为广平王摆了他一道而气闷着,“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就算是三岁小儿,也知道男女有别!”
赵氏假惺惺的又劝慰了几句,而后关切的问道,“那今日之后侯爷打算如何处理?”
“怎么处理?家法处置!”萧元林瞪着眼睛,中气十足的道。
按照家法,沈氏杖毙,萧焕也要被赶出府,赵氏窃喜不已,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没了萧焕,她儿萧衡就是唯一的嫡出子。
“好,我现在就去处理。”
赵氏刚要走,被萧元林一把拉住,“赵垂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赵秦住在府里图谋什么。”
赵氏愣了下,不明白萧元林为何此时要提到赵秦。
这时,胡嬷嬷从里屋走出来,手上端着铜盆里满是血。
“这是……”
胡嬷嬷沉着脸,“大夫说,赵公子下面怕是不中用了。”
“什么,你说秦儿怎么了?”赵氏脸色大变,抓住胡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嬷嬷欲言又止,“血已经止住了,您自己进去看看吧。”
赵氏脑子嗡的下,赵秦是他们赵家这一代的独苗,若非赵家没落,她不得以将赵秦留在侯府,就为了能让他与京中子弟结交留个好名声,日后高娶重整赵家门楣。
腿唰的下软了。
“滚开!”
赵氏推开丫环的搀扶,跌撞着进屋。
屋里,赵秦靠墙坐着,脸色惨白,嘴里咬着块白布,满头大汗,衣裳虚虚的搭在他腿上,挡住下半身。
一地的血迹和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