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玄青上前,将一包纸包着的褐色药丸递给她。
纸包不大,巴掌大小。
“主子说,昨日在府门外看见夫人呕吐不止,这个药或许对症。”玄青说道。
呕吐,沈云汐怔了下,随即明白这是什么。
“今日军营点兵,世子走不开,所以特意让属下来。”玄青脸上端起礼貌道,“世子的意思,若是外面的大夫看不好,不如请军中的大夫来看。”
“军中的大夫医术好,方便,嘴也严,夫人不必有后顾之忧。”玄青靠近,压低声音,给了她个意会的眼神。
沈云汐脸色阴沉,神色难看,但是丫鬟们都在这,她不好发作,只好道,“多谢世子关心,只不过是吃坏了东西,且有祖母请来的太医医治,不劳世子费心了。”
她将药包推回去。
玄青为难,“夫人还是收下吧,这是世子的一番心意。”
说罢,玄青上前,压低声音道,“夫人最好吃了,否则以世子的性格,难保会做出什么。”
沈云汐盯着玄青看了好一会,她知道玄青这不是威胁,而是实实在在为她好。
如今,是朝中权力洗牌重排的关键时期。
忠远侯府沉寂多年,重得重用,况且皇上还有意让侯府和广平王府联姻。
这个节骨眼上,萧焕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闹出水花。
沈云汐身上沁出层冷汗,若是她真的怀上了,她不敢想萧焕会怎样对她。
作为一个床榻玩物,她或许是合格的。
作为其他,无论是侍妾、外室或者暖床婢女,她都没有资格。
但她还是想知,若她真的怀上了,萧焕会怎样对她,杀了她,还是留下她?
想到这,她随即抬头,微笑道,“我的身体如何,自己有数,不劳世子挂心。”
见她执意,玄青也只好将药包放在桌上,然后告辞离去。
沈云汐出门,马车已经在府门外等着了。
老太太一辆,赵氏一辆,庄氏一辆,她赶忙上了最后那辆。
她刚上车,庄氏就兴奋的拉着她道,“府上可都传遍了嘿,老三给你送了药。”
沈云汐:……
连半炷香都不到的功夫,府上就传遍了?
“是给时夏的药。”她纠正道。
“给你给她不都一样。”庄氏无所谓,“重点是,老三这么做,相当是在打安阳郡主的脸。”
“昨天你拉着时夏走的可真潇洒,我约摸着老太太她们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但是迟迟没动静,应该也是不满郡主所为。”庄氏接着八卦,“原来每次安阳郡主来,老三至少会露个面,昨天到走都没出来。”
“你没瞧见安阳郡主那个脸色,啧啧,和锅底灰似的。”
庄氏说完,继续感慨,“你说安阳郡主,怎么就老和你过不去呢?就算你是个独身女人,但到底是她二嫂,难不成你们俩还能发生点啥?”
沈云汐不敢说话。
撂开车窗帘,岔开话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太清观啊。”
“谁知道?”庄氏不相信这些,觉得无所谓,就当是踏青出去玩的。
太清观在城西北处的半山腰处,上山的路九转十八折的,沈云汐被晃的头晕恶心。
庄氏看着她的模样,表情凝重,半晌才道,“你这个样子不像是晕车,倒是和我怀孕害口的样子很像。”
沈云汐一颗心瞬间揪起。
回想这段时日,她呕吐的频率的确有些高。
不会吧……
她战战兢兢的追问,“晕车吐和害口吐有什么区别?”
“有啊,区别可大了,害口吐是胃往上顶的那种难受,晕车吐是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