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姑娘接触这么久了,他多少能感觉她和家人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但一直没有询问,眼下趁着这个游戏的机会,便想要问一下。
听到他的问题,江稚抱着被子,吐槽道:“你也知道冒昧……”
“明明我问你的这么简单。”
这话说的,温亭感到深深的无语。
哪里简单了?
明明很难的好吧!
他刚想说要不换个问题,可江稚却提前开口了,“唔…没办法,谁让这个游戏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还是遵守一下约定吧。”
她想了想,简单组织了下语言,不急不缓的说道:“家里重男轻女,我妈妈在我小学的时候抑郁症去世了,爸爸最近要和一个阿姨结婚。”
“……”
很奇怪,明明这么悲苦的经历,她的语气却又那么平静,好像还在诉说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没有一丝波澜。
可越是这样,温亭就越觉发心疼,他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没,便只好陷入沉默。
江稚哼了一声,随后好像又想了什么,忽然感慨道:“还记得我这几天都去什么了吗?”
“嗯,去老家看你爷爷去了。”
“其实,下周就是我爸爸和那个女人结婚的日子,家里人一直瞒着我,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
“呵呵……是不是挺恶心的,我就这样多了一个后妈,够讽刺吧?”
并不明亮的客厅里,江稚忽然皱起脸,就这么看着他,带着一丝沙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温亭,你说我是不是成为拖油瓶了?”
不知为何,听她这样说,温亭真的很泄气。
有一种亲手撕开伤口,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稚之前对家里人总是缄口不言,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脑袋里想了很多安慰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少女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他摇摇头,看着窗外依旧淋淋漓漓的雨水,同样沉声道:“不知道。”
倾听别人的痛苦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可在倾听过后仍无能为力更是痛苦万分。
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情感上的创伤只能靠时间来疗愈。
听他说不知道,江稚哼了一声,忽然问道:“喂,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温亭毫不犹豫道:“嗯,很可怜。”
要是都这样了还不可怜,哪什么才算可怜?
她哦一声,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玩偶,神色黯然:“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我可怜。”
“毕竟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没妈。”
温亭摇了摇头,又开口说道:“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黑暗中,少年沉默了几秒。
“我还心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