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秦凡活动了下酸痛的胳膊,"我去洗个澡,然后看看王伯送来的情报。"
本能告诉他,父亲出事有太多的疑点。。。。。。。
秦凡洗完澡回到房间时,王管家已经将一摞厚厚的卷册整齐地摆放在书案上。烛光下,那些泛黄的纸张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镇北王府的命运。
"世子,这是老奴能收集到的全部情报。"王管家站在一旁,声音低沉,"包括王爷出征前后的所有细节,以及朝廷方面的反应。"
秦凡点点头,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册。封面上用朱砂写着"北疆战事纪要"几个大字,笔迹工整却透着几分仓促。
"你先下去吧。"秦凡挥了挥手,"我要仔细看看。"
王管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秦凡一人。他深吸一口气,翻开卷册,烛火在他专注的眼眸中跳动。
"蛮荒入侵。。。"秦凡低声念着开篇的文字。
蛮荒位于大陆极北,终年严寒,土地贫瘠。那里的族群未受教化,生性残暴,一直觊觎中原富庶之地。三个月前,一支蛮荒族人突破边境防线,洗劫了北疆三座小镇,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老人被活活烧死,妇女被凌辱后杀害,孩童则被掳走作为奴隶。
"难怪父王会暴怒。。。"秦凡的手指微微颤抖。卷册中附有目击者的描述,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血腥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镇北王秦山得知消息后,当即点兵十万,亲自率军深入蛮荒,誓言要彻底剿灭这支蛮族。出征那日,荒州百姓夹道相送,高呼"镇北王威武"。
秦凡翻到下一页,眉头渐渐皱起。根据战报,秦山的大军在进入蛮荒第七日遭遇埋伏。蛮族人利用地形优势,将镇北军引入一处峡谷,然后从两侧高地倾泻箭雨,投掷火油。十万大军在狭窄的谷道中进退不得,最终全军覆没。
"这说不通。。。"秦凡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镇北军是大周最精锐的部队,常年与蛮族交战,对北疆地形了如指掌。父亲秦山更是身经百战的名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中伏?更可疑的是,十万大军竟无一人逃回报信,这简直匪夷所思。
秦凡继续翻阅,发现后面记载了朝廷的反应。景祐帝在接到战报后,第一时间派镇北将军陈烈率部接管北疆防务,同时以"世子年幼不堪大任"为由,将秦凡调来邺京"读书"。
"太快了。。。"秦凡眯起眼睛。从战报到朝廷反应,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仿佛早有准备。而且朝廷对父亲的描述是"生死不知",但景祐帝的种种举动分明是确信父亲已死。
秦凡合上卷册,走到窗前。夜色如墨,星光黯淡。他回忆起父亲最后一次离家时的情景——那个高大如山的身影披甲执锐,回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凡儿,为父此去,定要蛮族百年不敢犯边!"
"父王。。。"秦凡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绝不相信父亲会如此轻易战死,更不相信十万精锐会全军覆没不留活口。这其中必有隐情!
沉思片刻后,秦凡走到床前,俯身从床底拖出一个狭长的木盒。盒子上落了一层薄灰,显然已经存放多时。他轻轻吹去灰尘,打开盒盖——一支精钢打造的箭矢静静躺在红绸衬里上,箭头寒光凛冽,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也散发着慑人的杀气。
这是秦凡来京途中遭遇刺杀时,杀手留下的唯一物证。当时那支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马车壁板,力道之大令人心惊。若非他反应快偏了一下头,此刻早已是一具尸体。
秦凡小心地取出箭矢,仔细端详。这支箭与普通箭矢截然不同——箭杆是精钢一体锻造,而非木制;箭羽采用某种猛禽的硬羽,排列极为精密;箭头呈三棱状,带有放血槽,一看就是杀人利器。
"这种工艺。。。"秦凡眉头紧锁。他在镇北王府长大,对军械并不陌生。这种精钢箭制作难度极高,普通工匠根本无法打造,很可能是朝廷工部墨家的手笔,专供某些特殊机构使用。
"如果能查出这箭的来历。。。"秦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刺杀他的凶手很可能与父亲之死有关,这条线索或许能带他找到真相。
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李旦!那个在宋府宴会上被他当众羞辱的兵部车驾司员外郎。不,准确地说,李旦是兵部武库清吏司的员外郎,负责军械储存和派发。他或许知道这种特殊箭矢的来历!
秦凡一拍额头,暗骂自己糊涂。当时在宋府,他为了吸收怨气,故意用谐音梗让李旦当众出丑,害得对方可能丢了官职。现在要去向这个仇人打探消息,难度可想而知。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秦凡喃喃自语。他必须想办法接近李旦,即使要冒险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