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苏婉柔就兴致勃勃地拿过橘子,开始正儿八经的剥起来。
谢凝星瞧着她那兴头上的模样,也没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
她微微侧头,看向池塘中的莲花,不料却发现苏易之一个人坐着轮椅,缓慢地从拐角处出来。
“好啦!”苏婉柔高兴地把剥好的橙瓣放在空的小碗中,推到谢凝星跟前,见她目光落到远处,便顺着看了过去。
“嫂嫂还不认识他吧?”苏婉柔以为谢凝星不认识,好心地解释道,“他是府中的三公子,是大伯姨娘生的,可惜命硬,把自个儿娘克死了,在府中和我一样,都不受人待见。前不久还被马伤了,大夫说这辈子怕是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说着说着,苏婉柔语气伤感起来,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谢凝星却对她话里的命硬来了兴趣。
她问道:“命硬?这是怎么个说法?”
苏婉柔身子一动,直接坐到谢凝星身旁,小声道:“二嫂嫂,这我也是听说的,事实到底如何我也不晓得。说是姨娘自从三堂兄出生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好,大夫来查也查不出到底哪里有毛病。
然后三堂兄十四岁那年意外落水,姨娘为了救他,本来身子就不好硬生生跳到了水里救人,结果三堂兄救上来了,自个儿却没了。”
谢凝星听了这前因后果,不赞同的撇撇嘴:“这就命硬了?这不是意外吗?”
“我也觉得,”苏婉柔小声蛐蛐道,“但府里的主子也总是这么说,尤其是二堂兄,遇到三堂兄总是这么骂,渐渐的府里的下人也背地里这么说。
嫂嫂你不知道,小的时候三堂兄可厉害了,府中教书的先生都夸他有治国之才,往日必有大作为,后面姨娘出事之后,他就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写出过什么好文章了。”
谢凝星听了这些很是疑惑,按道理来说,既然苏易之幼时便不同凡响,为了家族门楣,这样的孩子应该大力扶持,怎么就因为姨娘去世就不管了?
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继续问道:“姨娘去后,平阳侯就不管了?任由三公子受其他人欺负?”
苏婉柔解释道:“那姨娘和平阳侯青梅竹马,是府中所有姬妾中最得宠的,姨娘因三公子而死,侯爷也顺道不待见三公子起来。”
谢凝星语气中满是不满:“真是好生没道理,不好好对待心上人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反而任由孩子受他人欺辱,我看这平阳侯也不是正儿八经喜欢那位姨娘,不过是装作一副深情模样罢了。”
苏婉柔见谢凝星语气里对平阳侯没有半分尊敬,心里有些发虚,她拉了拉谢凝星的衣摆道:“嫂嫂,平阳侯是您的父亲。”
“哦,”谢凝星顿时回神,她皱了皱眉头,“太生气了,一时忘了,不过婉柔你是个好姑娘,不会瞎说的对吗?”
苏婉柔听了这话,小脸一红,埋着头点了点:“当然,我肯定不会瞎说的。”
谈话间,苏易之已经自个儿推着轮椅到了凉亭跟前。
“四妹妹和谢二小姐这是谈些什么呢?瞧着似乎不太愉快。”
苏婉柔立刻端坐在石桌前,不敢看苏易之这位她刚刚才蛐蛐过的正主。
谢凝星看着苏易之道:“没说什么,一些闲聊而已。”
“是吗?”苏易之推着轮椅到了石桌跟前,“我也来听听谢二小姐和我这四妹妹说些什么。”
苏婉柔听着苏易之一口一个谢二小姐的叫着,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道:“三堂兄,谢二小姐已经嫁进侯府,按照辈分,你该和我一起唤声二嫂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