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之握紧了掌心的小手,“你怎么又提这个?”
谢凝星停下来,侧过身子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是认真的,我想嫁给你易之哥哥,你不想娶我吗?我应该不差吧,府里的嬷嬷都夸我长得好看,我吃得也不多,很好养活的。”
苏易之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垂下眼眸。
他不知这些是小女儿的憨话,还是真心。
但是想着昏迷时床前那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珠,冰天雪地里那份自在活泼的笑颜,他想,他是愿意的。
苏易之抬眸,看着娇俏的少女,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若是你及笄之后还这么想,那我就抬着八抬大轿来娶你,可好?”
“好!”谢凝星欢喜地跳了起来,她伸出手指,眼睛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拉钩!”
“好,拉钩。”
拇指勾住的那一刻,十岁的少女和十四岁的少年,就这么约定好了未来。
等到两手分开后,谢凝星从怀里掏出钱袋,将里面剩下的三十两银子尽数塞到了苏易之的怀中。
她看着他,“易之哥哥,带着这些钱去京城吧,去找你爹,让他为你负责,让他让你读书,等你科举当官了,我就在家里等着你带着八抬大轿来娶我,好不好?”
苏易之看着谢凝星手中已经空空荡荡的钱袋,上面绣了一个小小的“星”字,旁边还有活灵活现地桂花的纹样。
他皱起眉头来,“我可以等开春了再回去。”
“不要,”谢凝星立马拒绝,“读书的事情不能耽搁,你早一点回去重新读书,就能早一日来娶我。”
苏易之看着谢凝星,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读书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我若是走了,你岂不是好几年都见不到我了。”
“不行不行,你得现在就走。”
谢凝星说着红了眼眶。
很明显地藏着事儿。
苏易之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眉头再次蹙起,“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谢凝星吸了一下鼻子,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苏易之是何等聪明的人,小小年纪就能写出一篇夫子称赞的策论,这样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谢凝星为何是这种表现。
他缓声道:“那日你回家拿钱,是不是被府里的人发现了?现在我们不能回别院了,对吗?”
谢凝星惊愕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苏易之见她这个表情,本来只是八分怀疑,现在完全确定下来。
他沉默着,想着那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别院,心里有些发涩。
自从母亲过世之后,他还未曾这么快活过。
过了许久,他才从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来,“好,我回京城。”
谢凝星哭成了泪人,她将手里的银钱全部都装到了苏易之腰间的钱袋里,抽噎着,“易之,易之哥哥,这些钱,足够你去京城了,路上一定不要饿着自己,也不要,冻着自己,我会在姑苏等着你来娶我的。
你一定要来,你若是,若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就给我送封信,我,我也不缠着你,另外找人嫁了。”
苏易之抬手拭去她眼下的泪珠,声音发涩,“好,我一定来,是你一定要嫁给我的,到时候不要反悔。”
“我一定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