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炉子旁,费劲地把炉子挪到床沿边,让床榻稍微暖和一些。然后拿起嬷嬷留下的药,一点一点的喂到谢凝星嘴里。
就这么灌进去了大半碗,又过了一个时辰,床上的小姑娘才再次睁开眼睛。
她看着他,抬起手指了指早就已经放冷的饭菜,“易之哥哥,你快吃吧,我吃不下了,你别饿着了。”
苏易之看着她那张通红的小脸,拳头攥得紧紧的,“你先顾着你自己吧。”
谢凝星点点头,最后小声地说道:“我会努力多活几天,这样你才能有饭吃。不过易之哥哥,你得想想等我死了之后去哪儿了,因为我死了就没有人送饭了。”
小姑娘认真地为他考虑着,最后抬起手,将头上唯一一个银色的发簪取下来,塞到他手里,“这个簪子还能换点钱,你可以拿着当盘缠,去京城报官,说你爹抛弃了你。”
“你……”
苏易之看着掌心的簪子,最后闭了闭眼,将簪子重新插到谢凝星的发间,“你等我。”
说完,他便匆匆的出了门。
大雪依旧没停,街上的许多铺子都关着门。
苏易之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当铺,他冷得浑身颤抖,在掌柜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团。
展开来,里面是一对碧玉手镯,还有一根白玉发簪。
苏易之将里面的白玉发簪递了过去,掌柜的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朝着他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两,死当。”
苏易之眼神一冷,“二十两!?这簪子明明值五十两!”
“小子,那是卖价,这里是当铺。你若是觉得钱少,可以把你手上的那对玉镯当了,值个五十两。”
“你做梦!这是我娘留给我未来媳妇的。”
“是嘛?”掌柜的看着手里的玉镯,眼里充斥着商人的精明,“那二十两这个玉簪,你当还是不当?天气冷得很,我要关门了,这街上就我一家当铺还开着,你要是不当,可别后悔。”
苏易之死死地盯着掌柜的手里的玉簪,那是他娘生前最喜欢的簪子,可是,可是……
想到还躺在床上的那个说着要把饭全部让给他吃,把身上唯一的簪子给他让他当盘缠的小姑娘,他狠了狠心。
“当,二十两拿来。”
钱落到手中,他着急朝着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医馆跑去。
到的时候,那本来还开着医馆门关了一半,他从还未完全合上的门的缝隙中直接闯了进去。
“嘿!哪来的小子,关门了知不知道!”
苏易之看着药柜前摆弄药材的大夫,一双眼睛通红,“大夫,求你救救我妹妹,我妹妹快不行了。”
大夫是个心善的人,见他很是着急,拿起一旁的药箱就跟着他出了门。
二人顶着风雪,一路来到别院。
床上的小姑娘又闭上了眼睛,苏易之握着她的手,小声地喊着,“谢凝星,谢凝星!醒醒!”
没有回应。
大夫见情况确实紧急,连忙放下药箱号脉,一张脸沉得吓人。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看着苏易之眼中满是怒意,“这都烧成什么样了,怎么不早点来?”
“之前看过大夫,也有在吃药,但是一直都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