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知道,这些事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不如说实话。要是隐瞒真相,让总督大人查了出来,自己这是蒙骗上官,更脱不了手。
“不办公事,给小妾过生,就这一天?”
“回大人的话,就这一天。”县太爷说道。
靳辅指着堂下那几个乡民:“我问你,这几个乡亲告状,连续三天不见衙门开门,这又是怎么回事?”
县太爷一时找不到说辞,便指责那些乡民道:“他们都是些刁民,肯定是在大人面前胡说八道。”
靳辅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刁民?”
县太爷灵机一动,找了个自认为合适的话说:“现如今乃是前无古人的康熙盛世,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些人不好好过日子,跑到官府告状,自然是刁民了。”
靳辅拖长声调:“哦,原来如此。按照贵县的意思,凡是来告状的,就都是刁民了?”
县太爷回答得很肯定:“回大人的话,正是如此。”
靳辅脸色一沉:“本官今日擂鼓鸣冤,也是来告状的,按照贵县所说,本官也是刁民了?”
县太爷脸色聚变,他没想到,总督大人也是来告状的,这么一来,他所说的告状者皆为刁民的说法就漏洞百出了,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复。
县丞见状,连忙替县太爷打圆场:“总督大人乃朝廷重臣,为君办事,为国操劳,跟这些刁民怎能相比,县太爷指这些百姓为刁民,大人自然是大人。”
靳辅大怒:“一派胡言。”
就这句话,把县太爷和县丞吓了个半死。须知,今天这事撞到了靳辅的枪口上,要是他较起真来,这事真的不好收场。而且,他可以直接向皇上呈递奏章,直达天听,弹劾县太爷,那县太爷的官位就难保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靳辅的权限不止如此,他有康熙皇帝的口谕,可以便宜行事,这意思就是说,他有权力当场罢了县太爷的官,甚至有权力当场杀了县太爷。
靳辅早已看出,那个县尉长相威武,脸有正气,以他多年的为官经验,可以断定这是个正直而有能力的人。于是,他指着县尉:“你且起来说话。”
县尉站起身来,靳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卑职姓王名春山。”
“你是汉人?”
“是的,大人,正是本县土生土长的汉人。”
“你来告诉本官,你们县的施政情况。”靳辅跟王春山说话始终和颜悦色,跟对待县太爷和县丞的态度完全两样。
王春山对县太爷和县丞的作派向来不满,主要是他们的不作为,眼睛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名誉上给朝廷征收钱粮,实际上借此中饱私囊。对此,他曾经暗中向知府大人反映过情况,却被县太爷的一番花言巧语遮掩了过去。而且,县太爷和县丞知道他向上峰打小报告,对他恨之入骨,一直在排斥打压他,弄得他就是想管事也不敢管。
王春山所说,跟靳辅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在听了他的讲述之后,勒辅说道:“本官出京之前,皇上曾有密旨,本官可以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