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眉头紧皱。他并非莽撞之人,来之前便仔细调查过苏策的背景,甚至连苏策被李世民从县令提拔为知县一事也有所了解。
他一进门便摆出狂傲姿态,摔碎茶壶,不过是想给苏策一个下马威,看看能否套出些话来。谁料这小子毫不畏惧,只好又拿出银子贿赂。
可惜,苏策的身家背景,他却打听不到。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想贿赂苏策?他怕是想错了。估计把整个赵国公府变卖了,苏策都未必会多看一眼,说不定还会嫌弃一句“地段不好”。
长孙冲自然不敢真的杀了苏策。来之前他就知道此行有些冒险,蓝田八成有羽林军监视,可心中的疑惑实在难解,这一趟又不得不来。
“苏大人,本公子此行只为这一件事,还望苏大人为我解惑。”
“公子但说无妨,下官才疏学浅,尽力而为。”
见苏策依旧不为所动,长孙冲揉了揉眉心:“太子殿下从蓝田回去后,莫名对我疏远了许多。我寻思,太子殿下在蓝田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还请苏大人帮我分析分析。”
苏策心中一震。他当然知道李承乾为何疏远长孙冲,毕竟这事就是他促成的。
只是没想到小李同学回去后,执行得如此彻底,说不见就不见。
这事可不能说漏嘴,否则这家伙一怒之下,说不定真会给自己一刀。
“这……下官也不清楚。”苏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陛下与太子殿下的谈话,下官确实未曾听闻。”
“不过……”长孙冲紧紧盯着苏策,眼中满是期待。
苏策本想趁机给李泰挖个坑,添点乱,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如今,不管是长孙家的人,还是朝中其他勋贵,最好离李承乾越远越好,千万别卷入夺嫡之争,免得招来李世民的猜忌。
要是自己一番煽动,长孙冲回去找李泰的麻烦,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苏策强行改变话题:“不过嘛……公子,这茶壶可是陛下御赐给下官的,您这一下给摔碎了……下官可没法交代啊,您得赔。”
长孙冲失望地看着苏策:“就这?”
苏策立刻装出一副无辜又贪财的模样,眼神中带着三分可怜、三分无助、四分厚脸皮,紧紧盯着长孙冲。
长孙冲死死地盯着他,许久之后,才哼了一声:“这一百两银子就当赔你的茶壶了。”
既不能强来,金银又贿赂不了,眼前这小子还如此狡猾,长孙冲只得失望地站起身,无奈离去。
“下官恭送公子。”苏策将他送到门口,就在长孙冲即将迈出院门之际,苏策突然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公子,临别之际,下官送您一句话。”
长孙冲一愣:“什么?”
“公子,欲速则不达。”说罢,苏策后退两步,笑眯眯地躬身行礼:“下官恭送公子,公子一路顺风。”
话音刚落,门缓缓关上,留下一脸惊愕的长孙冲。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紧闭的大门,许久之后,才一挥手:“走!”
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躲在门后的苏策吩咐门子:“去看看走了没?”
“回老爷的话,走远了。”
“呼……吓死我了,刚才还真以为他要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