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心中暗自不爽,面上却仍挂着微笑:“堂堂朝廷命官为妓子谱曲写歌,成何体统?这样的人也配被称一声青天?”
李承乾赶紧拉了一下李泰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同时眼睛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此刻观众席人声略显嘈杂,否则这话让人听了去,怕几人不得当场挨揍?
好在正戏马上开场,观众席的声音渐渐稀落下去。
这时,旁白响起:“山阳县内冤情重,窦娥含冤赴法场。六月飞雪惊天地,千古奇冤诉沧桑。”
一位身着囚服、披头散发的女子,由衙役押解着,步履蹒跚地走上舞台。她面容憔悴却目光坚毅,对着台下观众悲愤道:
“我窦娥自幼丧母,父亲赶考离去,孤苦伶仃,幸得蔡婆收养。后与蔡郎成婚,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谁知蔡郎早逝,我与婆婆相依为命。可那张驴儿父子,心怀不轨,欲强占我婆媳二人。婆婆不从,被张驴儿下毒陷害,却阴差阳错毒死了他自己的父亲。这张驴儿竟恶人先告状,买通贪官,诬陷我窦娥杀人。我窦娥虽一介女流,却也知天理昭昭,怎奈这世道黑暗,官官相护,我有冤难申啊!”
窦娥的声声控诉,如重锤敲击着观众的心。李世民听得眉头紧锁,拳头不自觉握紧。
剧情继续推进,窦娥在法场上指天骂地,许下三桩誓愿: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
随着剧情发展,一桩桩誓愿逐一应验,舞台上营造出的诡异氛围,令在场众人无不惊叹。
李世民出身世家,但自幼受儒家教诲,深知民间疾苦,对窦娥的遭遇感同身受,眼中满是愤慨与同情。
李承乾虽锦衣玉食,但看到如此冤屈,也不禁动容。李泰则对此也感触博深,毕竟离之前的大分裂时代相隔不久。
待这场戏落幕,李世民仍沉浸其中,久久无法释怀。李承乾上前轻声提醒:“阿耶,戏已散场。”
李世民回过神来,看向两个儿子,问道:“乾儿、青雀,你们对这出戏有何看法?”
李承乾思索片刻,认真说道:“阿耶,这世间竟有如此冤屈,孩儿日后定当勤勉为政,让百姓免受这般苦难,绝不让此类冤案重现。”
李世民微微点头,又看向李泰。李泰眼眶泛红,激动道:“阿耶,窦娥太可怜了!那些贪官污吏、恶霸无赖,实在可恶,定要严惩不贷!”
李世民长叹一声:“是啊,吏治不清,百姓难安。这贪官与恶霸勾结,才酿成这般人间惨剧,朝堂之上,当以此为戒,严整吏治!”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大厅,李世民对这新颖的戏曲形式充满好奇:“乾儿,去打听打听,这《窦娥冤》是何人所写?如此才情,不可埋没,当为我大唐所用。”
李承乾领命而去,不多时,神色古怪地回来,支支吾吾道:“阿耶,这……这出戏又是苏策所作。听伙计说,从剧本创作到排练演出,皆由他一手操办。”
李世民听闻,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这苏策,倒是个奇才,处处都能给朕惊喜。”
李世民目光扫过一旁的水牌,见上面写着《将相和》,顿时来了兴致:“乾儿,再去买几张这出戏的票,多买些。青雀,去叫雉奴和长乐一同来看。”
李泰虽对苏策心有芥蒂,但皇命难违,只能无奈地去买票。而李丽质听闻父亲要自己去看戏,惊讶地看着望月楼,疑惑地问李泰:“啥?阿耶叫我一起去这望月楼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