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场宴席气氛怪异。桌上酒菜虽丰,却不见热气,似久无人顾,触手冰凉,寒意直沁心脾,令人无端生出几分寒意。
苏策哪有心思干饭,眼睛滴溜乱转,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三省六部的高官,还有一堆国公、侯爷,把大殿塞得满满当当。他穿着绯色官服,窝在大殿的角落里,在一大片穿着紫色朝服的人群里,显得特别突兀,简直就是“显眼包”一枚。
其他官员也注意到了苏策。能站这儿的,哪个不是人精?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居然出现在陛下的宴席上,这事透着邪性。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谁敢贸然找他麻烦?
不过,还真有个“愣头青”。
长孙无忌坐在文官首位,一进殿便瞥见了角落里的苏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长孙冲却认得苏策,见到他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撸起袖子便要冲过去。
若不是长孙无忌及时伸手拦住,苏策怕是当场就要陷入麻烦之中。
长孙冲强压着怒火,走到苏策面前,语气冰冷:“小子,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陛下跟前搬弄是非?”
苏策依旧装傻充愣,一脸无辜:“大人这话,下官实在听不明白。”
“哼!跟我装糊涂?”长孙冲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听说你在长安城开了家绮罗坊?”
苏策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大人这是何意?这里可是长安,您可不能乱来!”
长孙冲冷哼一声,觉得没必要再与他纠缠:“咱们走着瞧!”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他没看到,转身时苏策急忙低下头,强忍着笑意,“大鱼”,上钩了。
“陛下驾到!”
李世民从后殿走来,坐上龙椅笑道:“今日中秋,不必拘谨,尽情吃喝!”
“谢陛下!”
宴席简短,更像是走个过场。苏策全程沉默,扮演好“透明人”的角色,听着陛下与大臣们交谈,心中却犯嘀咕:“这李二叫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大臣们匆匆离宫,毕竟家中还有家宴等着。苏策混在人群中准备离开,却被门口的内侍拦住:“苏大人,陛下宣您去御书房。”
苏策一愣:“陛下找我何事?”
“奴婢不知,您随我来便是。”
跟着内侍来到御书房,只见外堂摆着桌椅,宫女太监围着食盒,正忙着温菜。
李世民换了身便服走出来,见到苏策笑道:“苏大人来了?快坐。”
苏策浑身发毛,陛下平日都喊他“小子”“狗东西”,突然这般称呼,让他浑身不自在。
还没等他开口,李世民身后又走出几人——李承乾、李泰、李恪,李承乾还牵着个九岁的小孩,那人苏策也认识,正是李治。
苏策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李世民,目光中满是警惕与狐疑。他试图从李世民那威严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探寻此次突然召见背后的深意。
随后,他又急切地将视线转向李承乾,眼神中满是求助之意。然而,李承乾亦是一脸茫然,眼中尽是未曾预料的神色,显然他也丝毫不知苏策会在此时被宣召前来,这令苏策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这时,李泰笑着上前:“苏大人来了?不必多礼,快请坐!”
看着热情的李泰,苏策心中警铃大作:“不对劲,十分有万分的不对劲,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