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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原谅我这一次（第1页）

她冷冷地开口道，“身为家中的主子，反而做出这种娇弱可怜之态！看来你是不觉得自己错了。回房抄写姑娘反省去！至于秦姨娘，接下来一个月不准再见二姑娘！好生反省一番吧，以后再敢连累府里的名声，看我饶不饶你！”

秦姨娘惊得目瞪口呆，连忙跪倒在地，哭喊着：“老夫人，您明察啊！我哪里敢对大姑娘有什么想法？那次大姑娘落水真的是个意外呀！都是那不懂事的奴婢不小心推了一把，这事儿二姑娘已经受到了惩罚了！这次不过是想知道大姑娘是否是受了某位名师指点罢了，听说二姑娘特别羡慕大姑娘的画作，我才想着能不能也请那位大师点拨一下她，并没有恶意呀！老夫人，万望您相信妾身！再说大姑娘一向待二姑娘亲厚，我又怎么可能害她呢！”

秦姨娘声泪俱下，虽然年纪稍长，但因为有柳灵灵这样的女儿，可见她当年也是美貌出众之人，哭起来仍旧动人万分。柳灵灵在听到自己姨娘都跪下了，愣怔了一会儿，随之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祖母，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实在不该如此嫉妒姐姐，求祖母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此时洛纷岚方才暗松了一口气。而另一边，柳明决和柳明耀相视一眼，两人都曾学过绘画，可是如今一看，发现自己竟完全无法与柳怜霜相比，简直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达到。此刻，他们真正认识到，柳怜霜在绘画上的确拥有极高的天分与才能。

就在这时，柳灵灵和她母亲正跪在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一副凄惨至极的模样，苦苦哀求着。洛纷岚看到这一幕，心里满是不屑与愤怒。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冷言说道：“就算霜儿真的得到了绘画大师的指点，又如何？就凭你也敢多嘴过问？别忘了，霜儿可是嫡出，而你柳灵灵不过是个庶女，嫡庶之间本就有天大的差距！莫非你以为柳府亏待了你们庶女，就想让一个庶女爬上嫡女的位置，享受相同的待遇不成？”

这番话无疑触碰到了后宅最忌讳的事宜。在这种深宅大院里，最为无法容忍的便是混淆嫡庶之分，若庶子庶女竟妄想凌驾于嫡出之上，那便是乱了规矩。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秦姨娘与柳灵灵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洛纷岚这几句话简直如火上浇油，使场面更加紧张。母女俩连忙解释，说自己绝无此意。

然而，尽管嘴里说着没有这种想法，但实际上，柳怜霜已经成为她们心中怨恨的对象。柳灵灵内心暗暗思忖：凭什么柳怜霜一出生就比自己高贵，把自己压了一头？凭什么柳怜霜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她坚信，柳怜霜所拥有的一切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相比起来，她自认比柳怜霜更漂亮，更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取悦他人，更深谙如何赢得别人的好感。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生母出身低贱，无法成为主母，她怎么会输给了柳怜霜呢？她觉得自己本来就应该样样胜过柳怜霜才对。

从前也就罢了，那时柳怜霜还会主动将一些好处分给自己。但现在情况变了，柳怜霜已经完全收回了一个嫡女应有的所有特权，重新让她回到了庶女清贫艰难的生活。这种境遇让她如何忍受得了？她在心底疯狂咒骂柳怜霜，认为她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竟把她们当成柳青青那样的低等人了？在她看来，柳青青她们天生就是下人；

而自己，柳灵灵，则完全不同——天生就该有一副娇美容颜，并且活该享受世间最尊贵的一切，站到所有人头上。可现在她怎么受得了这个气，柳怜霜又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柳灵灵心里满是愤恨，但表面上哭得更加悲切了。柳老夫人此时看向柳怜霜的神情，环顾屋中汇聚于此的所有主子们。她心里明白得很，若此刻轻易放过柳灵灵母女，那日后不是任何人都能为所欲为地欺负嫡女、冒犯主母了吗？这样一来，后宅还有可能恢复安宁之日吗？

想到这里，柳老夫人突然拍案而起，神情威严，大声斥责道：“成何体统！整日只会嚎哭啼泣，一点规矩都不懂！来人呐，把秦姨娘和柳灵灵母女给我押下去！从今日起，将他们院子里所有例份减半，让他们好好反省。另外你们也不要再哭了，回房后每日抄写姑娘，勤加参禅忏悔。等心中的杂念消除后，再来请罪领罚吧！”

秦姨娘与柳灵灵听到老夫人这番话，如何不明白其中深意？分明就是要将她们软禁啊！秦姨娘本还想再吵闹一番，可一看老夫人冷若冰霜的表情，便心知肚明，无论怎么哭天抢地也逃脱不了惩处。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而一旁虎视眈眈的洛纷岚，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倘若此次惩罚太轻，主母威严尽失，岂不让老夫人无地自容？老夫人又怎会为了一对可怜母女，去招惹有洛家支持的洛纷岚？

无奈之下，秦姨娘只好改变策略。她佯装冷静，用丝帕轻拭眼角的泪痕，温声说道：“老夫人说得极是……妾身与灵灵这就退下，请夫人宽恕我们的过失。”

柳灵灵见秦姨娘这般态度，只能咬牙忍气吞声，乖乖跟随退了出去。

然而好景不长，刚回到房内不久，老夫人竟派人送来一堆晦涩难懂的经书，把柳灵灵气得快要姑娘，却又无计可施。

再说这边厢，秦姨娘离开后，柳老夫人缓缓叹息一声，重归座上，挥挥手对众人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当什么也没发生，都各自回去吧。”

她的语气淡然平静，让众姨娘们连忙领着幼子小女儿们匆匆离去。热闹非凡的大院转瞬变得安静空旷，唯余下洛纷岚一家仍留在堂内。

柳老夫人侧目瞧了一眼身边的柳怜霜，嗔怪中带着几分欢喜：“唉，霜儿啊，你怎么藏着掖着，这么精妙绝伦的画艺不早点亮出来？眼看及笄在即，要是以前就展现出这天赋才华，京城高门早就到处流传‘柳家才女’的美名了。那时候还愁没有公子前来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