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怜霜拼命挣扎,想要坐起来抢回自己的孩子,然而却再次被按住动弹不得。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婴儿那惨痛的哭叫,尖锐得就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她心里。
柳怜霜瘫软回床榻上,嗓音因嘶喊而干哑,愤怒地咆哮道:“你们这些畜生……统统都是畜生!我即便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眼睛此刻像要喷出火来,红得快要渗血。
慢慢地,孩子微弱的哭声开始渐弱,最终消失殆尽。
“陛下,小皇子已经没气了。”
皇甫贺眯缝着眼睛,对孩子的生死毫无兴趣,问道:“血取够没有?”
嬷嬷赶忙回答:“够了,够了。”
“既然血够了就成。什么皇子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把尸体扔到宫外乱葬岗去喂狗吧。”
“陛下,废后如何处理?”
男子沉默片刻。
柳灵灵娇媚的声音再度响起:“陛下不如把姐姐关入地牢可好?毕竟她腹中孩儿是九王爷的,临死前,总该让他们见上一面才好。”
皇甫贺向来宠爱柳灵灵,当即下令:“那就把那废后押送去地牢。”
此刻的柳怜霜,身体已完全失去知觉,但神智依然清醒,耳边仍能捕捉到周围的声响。
她的思绪如同打翻的墨汁,混乱不堪,全都围绕着柳灵灵刚才那句话:“姐姐的孩子是九皇叔的。”
这话语宛若一道诅咒,在她心中反复盘旋,令她陷入深深的痛苦与无边的绝望之中。
牢房一角,一名男子盘腿而坐。
他的头发凌乱散落,破旧肮脏的囚服沾满了污渍。
然而,他身上的非凡气场,即便在这样的狼狈中也难以掩盖分毫。
听到动静,男子缓缓抬头,眼神里写满冷漠。
然而,当他注视到地上那一滩狼藉之中的女尸时,原本冰冷的目光瞬间崩塌。
他霍然起身,几个大步冲过去,轻轻将女子的头部抱入怀中,颤抖着手拂开遮住她面容的乱发,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出来。
男人的心如同遭受重击,他把她紧紧拥在怀中,企图用体温温暖这个冰凉的生命,沙哑低吼道:“小霜,小霜!快醒醒,这地方太冷,会冻坏你的……”
硕大的泪珠从他眼中滚落,重重砸在女人苍白无血的脸上。
这个人,就是摄政王皇甫宸。
而此时,柳怜霜的灵魂正飘荡在天牢之中,看着这一切!
就在七个月之前,太医才刚刚确认她怀上了孩子,紧接着关于九皇叔皇甫宸“通敌叛国”的消息就被迅速传开。
自那以后,曾经权势显赫的摄政王瞬间成为了阶下囚。
这一夜,柳怜霜的灵魂在这监牢之中飘荡。
而皇甫宸,则紧抱着她的尸体坐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