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飞溅,险些将旁边的几个宫女烫伤。
“你们都先下去吧!”
慕容婉儿抬手轻挥,将一应宫人悉数屏退。
待厅内只剩下自己和陛下,她才缓步上前,展臂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周行云。
轻轻抚摸着周行云的脸蛋儿,她垂首开解道:“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我早就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周行云恼道,“可惜一直没能查出端倪!”
“现在您不是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吗,不过一件陈年旧案而已,就算真证明许震霆无辜,也不会对现在的您,不会对朝廷产生什么影响。”
“真羡慕你能这么单纯。”周行云却没那么乐观,“那女人摆明了是有备而来,只怕不只是想还自家祖父一个清白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她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慕容婉儿蹙眉问道。
“如果在调查当初那件谋反案的过程中,证实当年被处死的太子也是受了冤枉呢?甚至再证实父皇也同那件案子有关呢?”
周行云闷声补充道:“届时,朕还要给被冤枉的许震霆师徒翻案吗?”
翻了,那么他继承而来的皇位便失去了正统性;不翻,便会让大离律法进一步失去公信力,甚至给别有用心之人以兴兵的由头。
“更何况,那个女人长年生活在漓江之畔,又是如何拿到那个伪证证人的自白供词的?”
周行云越说,一双眉毛就被自己拧得越紧。
“您的意思是,许惠瑛还有同伙?”
“嗯!”周行云点头,“一群能让她在漓江之畔那种混乱之地保住清白之身的同伙,只怕势力还不小呢。”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慕容婉儿终于相信这事不简单。
“如果我继承的皇位不正统,那谁的正统?”周行云默默嘟哝一句。
“您说什么?”慕容婉儿没怎么听清。
“没什么。”周行云微微一笑,“好了,这些事有我一个人操心便够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吃好喝好睡好,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言落,他把耳朵贴到慕容婉儿的小腹,装作聆听。
“孩子还小呢,能听出个什么?”慕容婉儿笑道。
“我好像听到孩子叫‘爹爹’了。”周行云却是一本正经。
“都没生下来呢,在肚子里怎么说话?”慕容婉儿也是被整无语了。
但看到他这么喜欢孩子,这么期待孩子的降生,慕容婉儿倍感欣慰。
另一边,闵志高这会儿可谓是愁眉苦脸,心里已悄悄把献王妃骂了百八十遍。
“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偏偏摊上这么块烫手山芋!”
他很清楚,这件案子不能查,可已经接受了皇命,却又不得不查。
“大人不必忧心,大不了让底下弟兄装装样子,待得过一段时间,咱们去向陛下禀报,没找到别的什么足以翻案的证据不就得了?”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帮着在一边出起了主意。
“什么都查不到,不就说明咱们无能?陛下本就对大理寺心存不满,若再不做出点成绩,我的乌纱帽只怕也不保了!”
闵志高重重一叹,闷声补充道:“更何况,如果找不到能给卫国公翻案的证据,那么献王妃便摆脱不了逆贼之后的身份,即便被陛下特赦,只怕也无法继续在王府待下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翻不了案,咱们就很可能会得罪献王殿下?”新任大理寺少卿倒不笨。
“嗯。”闵志高点头,“但如果给卫国公翻案,便必定会牵扯到文宗时期的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