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才是天经地义,民女虽出身微贱,但毕竟是大离子民,誓死守护大离律法的威严,绝对不会刻意去包庇一个罪犯!”
骆雨沁说得是义正辞严,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可就是这么一段话,反倒加深了周行云对她的怀疑。
甚至她突然的大义凛然,让周行云开始觉得,她刚才表现出的惶恐和慌乱也是装的。
“迎霞山距离你所在的烟雨楼可不近,罗钰恒会蠢到穿着一件血衣招摇过市?”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为什么要把行凶的凶器交给你?”
“你编造的这套谎言漏洞太多,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呐!”
周行云眯着眼睛,眼里迸射着缕缕睿智的光,仿佛已经将眼前之人看透。
“陛下有所不知,罗公子经常在和其他公子的赛马过程中摔伤,每次都是到我那儿处理的伤口,所以大家早就对他满身鲜血的样子见怪不怪了。”
“至于那把凶器,应该只是罗公子在慌乱中忘记带走处理了而已!”
骆雨沁对答如流,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
那种掩藏在不安之下的气定神闲,让这女人的整体气质也显得极为怪异。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啊。”周行云叹了口气。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骆雨沁再度把头抵紧地板。
“你真当朕好糊弄了是吗?”周行云冷笑一声,冲着武博使了个眼色。
武博即刻扭头,又从门外带了十个平民扮相的男女进来。
这群人看到周行云的反应,就比骆雨沁真实得多了,甚至激动得掉了眼泪儿。
”有生之年能一睹陛下圣颜,草民这辈子已死而无憾!”
“真的是陛下啊,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噗通噗通跪地之后,这群平头老百姓便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了这座太和殿。
是被三德子的一声轻咳提醒,他们才打着哆嗦,埋下脑袋,并缩紧了脖子。
“你们都常年在烟雨楼外摆摊,可有看到罗家三公子罗钰恒在上月二十七套着血衣进入烟雨楼?”周行云等那群人稍稍平复了下情绪,这才进入主题。
听得询问,这群摊贩都偏着脑袋回忆起来。
“回,回陛下,二十七那天,草民并未见过罗三公子。”
“草民从早上摆摊摆到傍晚,也未曾见过罗公子现身,更不用说穿着什么血衣了。”
“……”
摊贩们的一致否定,让骆雨涵刚恢复点血色的脸蛋儿霎时惨白!
周行云挥手将众摊贩屏退,然后重重地一拍椅子扶手!
“三德子,欺君之罪应如何处置?”
“禀陛下,欺君者,当斩!”三德子那是相当配合。
“陛下恕罪,民女不是存心欺骗您的,都是别人逼我这么做的!”
再不复之前的从容,这一刻,骆雨沁似乎是真的慌了。
这不,话音刚出口,她的眼眶便多了一圈红晕,目内也泛起大片晶莹。
“谁逼你的?”周行云强摁着怒意。
“一个外地人,三十出头,长得很凶很凶,说是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就要,就要一把火烧了烟雨楼,还要杀了我好,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妹妹!”
“他为什么要陷害罗钰恒?”周行云语气冰冷。
“好,好像是有什么私仇,民女也不确定。”骆雨沁带着哭腔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