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机缘巧合,她也不会知晓这样阴毒的法子。却不曾想兄长知道的一清二楚。
鹅羽垫褥突然被掀开,露出暗格里泛黄的药方。
何文慎扫过”鹤顶红三钱配孔雀胆”的字迹,低笑出声:“渝儿你可知道今日谢听晚若是死在了大殿上,会有怎样的后果?”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中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
何欣渝盯着兄长腰间新换的羊脂玉佩,突然想起去岁上元节,孟毅梵的马鞭挑开她帷帽时,玉佩也是这般晃着冷光。
“我不知道。”何欣渝愤愤道:“我只知道,我要她死。”
“明明是我先遇见战王殿下的,她凭什么捷足先登?”
何文慎实在是不忍看着自家小妹如此癫狂的样子,于是将她揽在了怀里,轻声安慰,“你放心,只要你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事,哥哥都会帮你得到,这一次也不例外。”
何欣渝把头埋在了何文慎的胸膛,“哥哥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何欣渝于是放心下来。
……
陈府西跨院的小佛堂氤氲着廉价的檀香。
苏妙可跪在褪色的蒲团上,腕间翡翠镯子磕在青砖地发出轻响。她被打了二十大板之后就被安排在祠堂,说是要她反省自身的错误。
可她却不知道她错在了哪里。
不过是败在了身份上罢了。
“姑娘别来无恙。”何文慎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皮上,指尖正绕着香囊的流苏穗子,”可还记得我?”
苏妙可眼前一亮,前段日子她受到谢听晚的迫害,险些被人在破庙坏了身子,是面前的人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一直都想找机会感谢这人,却苦于无门。
没成想今日竟在祠堂遇到了。
看起来,他好像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苏妙可而后觉得有些窘迫,被人瞧见如此落魄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掉面子。尤其是还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
苏妙可强撑着起身,要给何文慎行礼。
何文慎却把她扶住了,“伤的这么重,怎么回事?谁弄得?”
“可是那日在破庙要陷害你的人做的?”
苏妙可垂下眸子没有多言,但何文慎已经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怒道:“岂有此理!哪有如此道理。这简直就是要赶尽杀绝。”
苏妙可不由得眼眶一红,眼泪险些要落下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关心她,即便是陈漾也不曾做到这个份上。
“苏姑娘你就是心肠太好了,才会屡次遭受他人针对。你应当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至少也要学会反击,好让别人不敢再小觑你。”
苏妙可叹了口气,“我一直遵循着人不害我,我不害人的理念。难道真的错了吗?”
苏妙可说完,倒是换了个话题,想起来询问何文慎为何三更半夜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