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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卖我自己（第1页）

“呦，这是你女儿？啧啧，长的可真标致！就是稍微有点黑，还有这脸上的痣有点多。”那老鸨见我问，眼睛眯得更小了，说完还上前绕着我走了两圈。

“她是我女儿，她还小不懂事。”村医爹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

“都能帮你卖药挣钱了，不小了，不小了！”老鸨用锦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我家小华今年也才十三，说让你害死就害死了。今天你不还我一个女儿我就报官，让你偿命！到时候，你家里那对龙凤胎就不一定得管谁叫爹了！”

“你不能这样，她还是个孩子！我是不会答应的！”村医爹急吼吼的反对。看着两人，我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这是要把我卖了？然后怕我记恨不听话，就串通起来，在我面前演戏，然后逼我主动答应？！

不然村医爹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带着我一起跑？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他如果真怕人抓到我，应该把人引开才对。毕竟这些人是不认识我的。

还有，老鸨竟然知道我在卖药？她根本没见过我卖药，怎么会知道？我跟村医爹会合时带的那些药也在路上跑丢了，剩下一点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卖药的？！村医爹可不是那种会到处跟别人说自己家事的人。知道他生了龙凤胎可能只是他太高兴，想跟别人炫耀才说的，但我摆摊卖药的事他是不可能说的。他可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最后，最重要的，他治死了人，怎么可能从这么多打手中跑出来？身上还一点擦伤都没有？那妓馆离我摆摊的地方可不近呢！这一大群大汉追了好几条街，竟追不上一个普通人？最后偏偏在这么僻静的巷子里正好把我们围起来了。。

我的心又被插了一刀。

果然啊，果然。结果还是这个结果。

“爹，我害怕。我要找娘，呜呜。。。”我哭着往村医爹身后躲。既然要演戏，我也要在里面捞点好处才是。今天我知道我是注定被卖了，但卖之前我得谈谈条件。

“沐秋不怕，有爹在，爹保护你。”村医爹像模像样把我往身后藏了藏。

“既然你要护着这小妮子，那我也不勉强。来人！把这两个都给我拖回去，咱们报官！”老鸨阴森森一笑，“小妮子，我要报官，你爹可就会被砍头，你就再也没有爹了！”

“你是坏人，你不能带走我爹，我不让你带他走！”我说完张开手臂护在村医爹身前。

村医爹明显僵硬了一下，我也不再理他。只是恶狠狠瞪着对面五颜六色的女人。

“如果你不想让我带他走，那你就得跟我走。你放心，你跟我走，我会给你好吃好穿，不会让你干那些脏活累活。”老鸨捡起我的小凳子坐了下去。小凳子吱吱呀呀的响了几声，硬生生没散架。

“我还会找师傅教你琴棋书画，以后的好日子都是你的。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马上放了你爹！”她坐着差不多可以让我平视，我也就能更清楚地看清她卡粉的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真不是个好惹的人啊！

我心疼地看着我的小凳子，然后回头看了看村医爹，他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深呼吸一口气，“那你给我爹一些钱，我就跟你走，我跟你回去，你不能打我骂我。”

老鸨听见给钱一愣，看着村医爹的眼神有些冷。看样子这是给过钱了。

“你爹害死我一个女儿，再还我一个女儿，怎么还能要钱？”老鸨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你的女儿是生病死的，我是健健康康的，自然不一样。我以后去给你做女儿，就不能陪爹娘了，自然要给他们一些钱做补偿的。你不给，我就不去！”说完，我往地上一坐，摆出一副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无赖架势。

“哼，好，你要多少？”老鸨审视了我一会，最后还是松了口。这老鸨明显不想在我这个小丫头身上花太多心思。她也不怕我一个小孩子会知道什么是狮子大开口。所以，低估了我一点。她这时候能松口，就说明她是真的想把我弄回去。既然这样就好办一点了，不过也只是一点。

妓馆其实硬把我抓回去也可以，但好就好在这个地方的妓馆入职人员都要亲自去官府登记。如果当事人不同意签字画押，那就是逼良为娼。代价就是妓馆要给上面一大笔钱，这笔钱是远远大于买人的钱。而就算给了这一大笔钱，女孩子一头撞死的也很多。最后自家的摇钱树女儿没了，妓馆那边也损失了一大笔钱。

我还听说一些家里为了卖女儿，跟妓馆演戏的事。说这话的就是卖菜的那个婶婶跟她旁边卖鱼的大娘，关于妓馆里的事当然也是她们说的。那个被骗进去的可怜女孩就是那个婶婶家的远房侄女。所以今天这戏开场到现在，我基本能确定，我那些听说的瓜，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我自己的瓜。

“爹，你说，卖我多少钱合适？”我仰起头，看着村医爹。

这时的他总算有些许动容。“我，我不卖，我不要钱。”

“你爹说他不要钱。”老鸨仿佛早有所料，撇了撇肥厚的红艳艳的嘴唇，一脸的不屑。

“我爹不要，那我要。他不忍心卖我，但是我跟你走了，也就跟卖一样。以后我就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了。我要五百两，还有我的卖身契只能放我自己手里。”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平静的看着对面的老鸨。

“你是疯了吧。”老鸨跟村医爹相互对视一眼，震惊的只说出来这五个字。就连老鸨身后的那些打手们也哄笑起来。村医爹更是看着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完全忘了他还在演戏中。

“我没疯。我以后琴棋书画表演收入的钱，各种打赏的钱都归你，你只需供我吃穿住。我这一辈子不嫁人，不管遇到什么，只在你家，只为你挣钱。五百两只是你提前给的酬劳，并不多吧。”

我说完认真的看着对面的老鸨。现场安静的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