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楠的手,不断地在空中挥舞着,她以为自己抓到的是陆见深,实际上,抓到的不过是一团空气。
嘴里不断地喃喃着:“阿深,阿深。”
然后她猛然间从噩梦中惊醒。
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甚至房间里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内空无一人。
走廊内传来呜呜呜的哭声,似乎在呼唤着陆见深的名字。
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听到的好像是婆婆的声音。
婆婆为什么哭?陆见深呢?他又去了哪里?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就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最后,让她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刘若楠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身上的软管,药水顺着细细的管子流淌进她的身体里。
她拔下针头,连鞋子都没穿,就直接从病房上跳了下来,只是,她刚醒来,身体还有着虚弱,整个人摇摇晃晃,就算走路,都走不稳。
而透明的软管内,还有一小截是她的鲜血。
手背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背一滴滴落在医院的米白色地板砖上。
她只是看了一眼,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朝着梅若的方向奔了过去。
梅若双眼通红,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抢救室,在看到儿媳出现在眼前的那一瞬间,用手背慌乱地擦了一下眼泪。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话,刘若楠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哭啊?阿深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但梅若强制性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妈没事儿,楠楠,你什么时候醒了?你告诉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现在先回病房,你的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事情,你别问,别打听,也别担心。”
“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妈在呢,妈永远是你和阿深最为坚强的后盾。”
只是,在看到刘若楠手背上不断流淌的鲜血时,看到那米白色地板砖上一滴滴即将凝固的血珠时,她的瞳孔骤然间紧缩。
“楠楠,疼不疼?你受伤了?走!赶紧回床上躺着去。”
刘若楠扯了扯唇角,努力让自己笑的明媚而又灿烂,她说:“妈,我没事儿,你用担心我,刚才我在病房里就听到你呼唤阿深的名字。现在,他人在哪儿呢?您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就算刚刚醒来,她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儿子。
梅若原本不想哭的,不想在晚辈面前掉眼泪,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掉下来。就像是决了堤的黄河般,止都止不住。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出口:“阿深从雪山回来就先把你送到了医院,随后一直在分析这次雪山之行,到底是谁对他下毒手,我以为他没事儿,没想到他一直都在强撑,现在更是被送到抢救室急救。”
刘若楠的瞳孔收紧,她问:“什么?阿深在抢救?”
梅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但很快,她又劝道:“楠楠,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躺在病床上,等医生来检查,看医生怎么说。阿深最在乎的就是你,在你昏迷之时,他站在你的床边,凝望了你很久很久,楠楠,你就是他的命啊!他把你看的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
“就连于灵,都无法跟你相比。我从未见阿深对谁如此上心过,除了你。”
说完以后,她就开始大喊医生,随后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前来,和梅若一起将刘若楠扶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