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被抓到监牢后的事,杜氏又惊又怕,恨不得将牙咬碎。
从来只听说监牢是个吃人的地方,就算没罪,进去也会活生生被安上罪名。
这次她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那日,我刚逃到城门口,就被一群官兵按上了逃犯的罪名,没人听我的辩解,他们认定我是逃犯,一心只想置我于死地。”
“在监牢里,他们不让我吃饭、不让我喝水,还逼着我认罪。”
鞭子、烙铁,能用上的,他们几乎都用的。
他们根本不是想抓逃犯,只想发泄,而她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兔子,动弹不得。
想起杜氏身上的伤口,严良心痛不已,他将头深深埋在杜氏手上,眼泪早已灌满她的手心。
“别说了,别说了……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他声音带着些哭腔,屋内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严老太深吸一口气,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了,你们都出去,让你爹娘安静待会儿。”
几个孩子被赶了出去,就连笑姑也被严老太给拽了出去。
“娘,大嫂她,她好可怜,那些人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大嫂用那么重的刑!”
严老太招呼着她坐下,眼底满是心疼。
她刚才不忍心,去瞧杜氏身上的伤,更不忍心去问细节。
“笑姑,严家不富裕,但你两个哥哥把你保护的很好,从未让你受过苦遭过难,就连你两个嫂子,也从未苛待过你。”
笑姑伸手抹了把眼泪,吸了下发酸的鼻头。
“娘,笑姑知道,笑姑会好好服侍两位嫂子。”
严老太苦笑道,“这回若不是你两位嫂子,受苦的就是你,又或者是我。
在这年岁,我们这些人,就是权贵身上的一粒沙子,随时都可以撇去。”
笑姑早已泣不成声,她不敢想象杜氏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还有依旧昏迷不醒的马氏。
她又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
“娘,女儿这就去给大嫂炖汤,昨日大哥出去买的鸡,正好给大嫂补身子。”
看着笑姑离去的背影,严老太眼前一阵恍惚,她不知道还能护着她多久。
也不知道严家能不能走出这盂县。
她只盼望着,能多活一阵子,便是老天垂帘。
希儿似乎感受到严老太的情绪,也跟着哭闹起来。
【外祖母看起来好悲伤,都怪希儿,希儿要是已经长大了,肯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严老太胸口猛地一滞,没想到隔着一堵墙,希儿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可她还能等到希儿长大的那天吗?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小六记下,转告给了朱寿。
“主子,溪王那边没什么动静,倒是刘县令还是那样子,每天寻欢作乐,以杀人为乐。”
“溪王,他倒是藏得深,我就不信,挖不到一点他的罪证。”
“主子,京都那边一直在催你回去。”
“信送到了?”
“按照小七的脚程,明日就能递到京都。”
“知道了,继续盯着他们,记住,不要影响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