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亮的有些晚,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到让人窒息。
薛云苏揉了揉鼻梁站在病房里看着窗外的一片雾气茫茫,医院庭院里的树丛暗暗的一片又一片,在浓雾里若隐若现。
薛云苏轻轻走到床边,伸手想为迟月抚平眉间褶皱:“小月,对不起,我不该放你一个人涉险。”
迟月脱离了危险,正在打着点滴沉睡。
迟月之前受到惊吓,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泛白,却依旧不损她的貌美。
乌发如云披散在床上,迟月眉头轻轻皱起,似乎睡着也不太安稳,眼珠子也转个不停,还沉浸在噩梦之中。
迟月做了个噩梦,她梦见无人在深山老林中找到她和盛渡,春来秋去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在洞中腐败,肉都烂到了一起,最后化为两具白骨。
若干年后有人探险发现两具骸骨,还赞叹二人是情深合葬于此,气得迟月快要炸了。
谁跟这渣男合葬,她才不要。
突然有人走了出来,轻轻收敛她的骸骨,那人看得不清楚,唯一的记忆点就是那双忧伤的深情的蓝眼睛。
“小月,对不起,我不该放你一个人涉险。”那人声音清幽有磁性,悲伤到让人听了就要哭泣。
迟月长睫动了动,居然落下眼泪来,薛云苏抬手温柔为她擦去,二人隔得很近。
迟月在混沌中睁眼,望进一双忧伤的蓝色眼眸,那双眼眸像深沉清澈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云苏……”迟月并未清醒,只是下意识轻轻呼唤。
薛云苏睫毛动了动,伸手碰了碰迟月的脸,声音温和:“我在。”
迟月笑了笑,又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她睡得十分安稳,仿佛被一汪温柔的水床托举,水床轻轻把她包裹住,十分舒适。
迟月为了活下来精神高度紧绷,如今彻底松懈下来,一睡就睡了三日。
薛云苏日日都过来照看,为迟月擦脸梳头发,深情无比。
薛月提着粥过来,停在门前不敢上前打扰。
程立青一身白大褂,梳着风骚无比的大背头见状上前敲了敲门:“hello,医生查房,方便吗?”
“进来动作轻点。”薛云苏扶着迟月躺了回去,声音淡淡。
程立青拿着病历本和薛月一起进屋,程立青探头去看迟月,啧啧嘴:“这次你哥是真用情至深了,都不舍得把人往我那边送了,非得放自己医院养着。不过倒是聪明,顺手把那死鬼往我医院送,我俩医院隔着一个城市的距离,可真是心机。”
“你这不是纯有病,我们家自己都有医院放你这里来干什么?盛渡那死东西,你们治死了正好。”薛月翻了个白眼,从食盒里端出白粥。
薛云苏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整个人十分憔悴,嘴边都生了浅浅的胡茬,眼睛更是红血丝密布。
“哥,歇歇吧,哪有人四天只睡了五小时的。我来照顾迟月姐姐。”薛月叹了口气把粥塞给自家哥哥。
她这情种哥哥那天实在是惊到她了,居然一个人拖了三个人从林子里出来,还好她带人进去的及时。
薛月不敢想,要是自己晚去一步薛云苏会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