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月低头,不敢看秦时御的脸色,她忍不住去想秦时御会说什么。
会不会责怪她,堂堂王妃在外头开医馆,丢了秦王府的面子?
这是沈锦月一开始便担心的事情,她知道说出来秦时御定然不会同意,于是先斩后奏。
沈锦月捏紧拳头,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可是男人温润的声音,轻轻飘进耳朵里。
“你是本王的王妃,想干什么,本王自当全力支持。”
沈锦月抬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可秦时御就那样淡淡的望着他,那张脸如江南三四月的湖面,平静得只有淡淡的波纹荡开。
荡开了一层柔和的春韵。
沈锦月感觉心中某个地方颤动了下,惊起一摊早已沉寂的死水。
不光沈锦月,沈双双亦是如此,不甘心的咬牙问道,“王爷,医馆大夫哪个不是在外头抛头露面。”
“而且,臣女从未见过女大夫,若姐姐做了这个先例,怕是会被外头的唾沫星子淹死,丢了王府的颜面。”
沈双双掷地有声,眼神冰冷,她就不信,秦时御堂堂王爷,能让自己的王妃在外头给别的男子治病。
把脉就得肌肤相亲,就算隔着一层白布,那也摸了人家男子的手。
这在出嫁的妇人那,简直是大逆不道。
话音落地,沈双双洋洋得意,原以为秦时御会责备沈锦月,却没想到轮椅上的人嗤笑一声。
“沈二小姐居然没见过女大夫?那还真是孤陋寡闻。”
闻言,沈双双脸色煞白,秦时御还在继续道,“前朝太医院院首之女戚枫便是女子之身,跟随父亲一同入太医院,编纂医典,载入史册。”
“塞北有一蛊医苗氏,行走大漠路上救死扶伤,那双手不知道替多少男子施过针。”
秦时御冷冷笑道,“如果这些在沈二小姐眼里,是抛头露面丢丑的事,我无话可说。”
沈双双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唇逐渐失去血色,张了张嘴,愣是只咽口水下去。
秦时御居然那么护着沈锦月?
就连沈锦月自己,也满脸疑惑,眯起眼睛,歪着头看了对方一眼。
难道说人病了一场后脾气会变好么。
医学上显然没得出过这种结论。
想了会沈锦月想明白了,估计是沈双双在场,秦时御得给她面子,才这么护着她。
瞧着面前琴瑟和鸣的两人,沈双双有点郁闷。
起初,她嫌弃秦时御有腿疾,才想着让沈锦月替嫁。
可如今看来,秦时御虽然有腿疾,却十分懂得怎么疼人。
现在沈锦月得到的一切,都本该属于她!
真是可惜了,如果秦时御是个正常男人,她绝不会拱手让人。
沈双双撇撇嘴,不太情愿的说,“是臣女孤陋寡闻了,还望王爷海涵。”
转过头,沈双双又换了一种不屑的语气,眉毛高高扬起,“姐姐也莫要生气,我知道姐姐这是宽宏大度了,对吧?”
沈锦月勾唇笑了,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要是和她计较的话,就是没有气量的小人咯?
她偏要做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