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书房的另一头那个忙碌的黑色身影。
顺带瞧见了沙漏旁那一沓信件。
谢观南不自觉勾起唇角,索性将账本和记录一并放了过去,顺带将那一沓信件拿了过来。
叶司澜自从看了信件的内容,一直分神留意着谢观南的动静。
见他拆开信件,更是下意识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和愤怒。
只见谢观南看了几眼,便迅速从怀中掏出相同的信纸。
只是那笔尖颤抖着落下一滴墨点,谢观南深吸了几口气,换掉这页纸,才开始临摹。
叶司澜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却也不好打搅对方,拿起账本翻看起来。
这账本对应的时间,就是姐姐的嫁妆被调包的那段时间。
至于那些看似无关的记录,都是一封封密信。
使用了暗语。
但叶司澜一眼便认出了通信的另一方。
一个名叫范明洋的人,是个赫赫有名的古玩大家,表面上是收藏贩卖古玩的,背地里做的是造假贩假的生意。
叶家曾与此人有过几次合作,虽然不是叶司澜负责的,但她对纸上的暗语很是熟悉。
她没打算用中规中矩的办法替姐姐报仇,今日潜入太子府也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看完账本和往来书信,自然也不需要带走。
叶司澜抬头看了眼谢观南,对方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在书桌前撰写。
眼看沙漏的时间所剩不多。
叶司澜迅速收拾了自己这一侧的东西,又将手中的账本放回了地板下的暗格。
起身来到了书桌前。
谢观南正在模仿书信的笔记。
他的速度很快,但来往的书信太多了,还有一小半没有动过。
叶司澜瞧见他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挑了一支笔,就坐在书桌对面帮谢观南一起临摹。
“多谢。”
谢观南让出了一些空白的信纸,声音低沉,沙哑的几乎要破碎,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摇摇欲坠。
叶司澜有一种想抱住眼前人的冲动,但终究没有说话,只是手下的动作快了几分。
等沙漏的沙子漏尽,书房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看不出半点被光顾过的模样。
路风带着队伍围着太子府绕了一圈又一圈,生怕遇到个不长眼的过来打招呼,终于是听到了约定好的暗号,他迅速离开找到了谢观南。
谢观南一言不发的换上衣服,将手中的书信全部交给了路风。
“立刻带回书房,藏在暗室里。”
“是。”
见有了收获,路风没有多问,迅速离开。
谢观南穿着轻甲,站在角落里,这个位置能看见正厅的觥筹交错,无数的蜡烛将太子府照的灯火通明。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让这些蜡烛点燃这片虚假的繁荣。
自幼被教导的忠君爱国,在父兄去世后不断动摇,在这一刻背叛感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