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彻没回应,只是俯身用纸巾捻去地上的烟灰。
“现在怎么搞?”陆廷琛语气认真不少,“涉及到段家,你也不好出面,不然让段家那位知道了……”
江怀彻捏了捏眉心,依旧沉默着。
“老江,你是在演什么哑巴吃黄连吗?”
陆廷琛隔空在空气中比划着拳头,“这次我一定要把这个段河群给送进去。”
陆廷琛的声音越来越远,江怀彻满脑子都被许诺的最后一句话填满着。
——你还记得刚刚我手中拿的那支钢笔吗?就是当初我送给他的谢礼。
他当初让慈善机构严格保密他的所有信息,许诺是怎么知道这个所谓的地址的?
就算知道了,为什么这支笔又会落在段河群的手上?
大脑一时间陷入了风暴,引得太阳穴处的青筋不停地跳动,“上次…让你查的户主查怎么样了?”
陆廷琛挠了挠脑袋,“房子转交了很多次,现在已经往上查了第三个人了,都和齐慧没什么关系,要是有具体时间的话就好了。”
江怀彻眉头微蹙,在眉心形成一个浅川。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隐隐的第六感让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情也往齐慧的身上想。
许诺寄给自己的画,都通向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址,还没了。
为了感谢而寄来的钢笔,也得知了一个莫名的地址,最后落在了段河群的手上。
“后天回趟鹏城。”江怀彻将手中的垃圾丢入桶中,高大的身躯完全背在光下,在光洁的灰色地板上投下阴翳。
陆廷琛仔细思索了下后天,“你要去参加那场慈善拍卖会?”
江怀彻闷声“嗯”了一声,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浴室传来一阵开门声。
许诺长发湿漉漉地淌着水,露出一只小脑袋探在门口,磨砂玻璃显着模糊的肉色。
热气从隙出的小缝源源不断地朝外涌着,整张脸由内而外透着气血色。
“江怀彻,好像没热水了。”小水滴顺着许诺的发丝滑入眼睛,使她半眯了一边的眼睛。
江怀彻喉结涌了下,“先挂了。”
陆廷琛:?
江怀彻走到浴室门口,左手伸入缝隙。
“你…你干嘛,我一会儿还要上班。”许诺一紧张就想关门,只见江怀彻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食指一拨,打开了旁边的浴霸开关。
江怀彻嘴角微勾,饱满的卧蚕鼓着,“别着凉了,我看看是不是燃气没了。”
他的手退了出去,许诺能看见一条被她弄出的浅印,再搭上手上的伤口。
她真该死。
人家关心她,她满脑子却只想着黄色废料。
等江怀彻在小程序上充好燃气,许诺火速洗了个热水澡,把头发吹了个半干直接出了浴室。
刚一出浴室就听到厨房里发出锅碗瓢盆交错的响声,只见江怀彻衣袖挽在手肘处,顶着一只受伤的手——
正在颠锅。
她上前关掉了灶台,一只手夺过他手中的锅,“这个时间点你做什么饭?”
江怀彻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许诺,“你一会儿值晚班,我想你吃完饭再去。”
许诺愣了一下,自己饮食并不规律,大多数时候值晚班就只吃些路边移动小摊应付应付。
明明她都没对自己这么好,江怀彻却……
她忍不住垂眸,从江怀彻的热忱退下,然而这样又刚好能看见他方才被夹过的痕迹。
这是闹哪样啊。
更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