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直面自己所恐惧的事务本就是件了不起的成就。
但倘若做出直面恐惧这一行为的驱动力来自外部,则更加不容易。
在许诺问出那句话后,不知等了多久,才换来了江怀彻的一句承认。
所以,才会在玩那些项目时沉默成那样。
许诺感觉攥着手心里的温暖正在逐渐流失,眸子一颤。
“怎么这么蠢。”许诺伸手揽住江怀彻,“别看会好点。”
江怀彻温顺得像只刚寻到主人的野犬,顺滑的发丝挠在许诺的颈窝,紊乱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恐高就跟我说啊,你平时不最会装可怜了?怎么这个时候又当哑巴了?”
江怀彻整个身子的重量倾了过来,“怕扫许诺的兴。”
他似乎很珍惜能够喊许诺全名的机会,声音闷在她的胸口处。
蓦地,一股抓心的温热自胸脯传来,许诺下意识地一缩却被江怀彻加紧了怀抱。
“怕。”
就一个字,却好似定身符,把许诺直直地石化在原地。
许诺一只手轻揉着他的发丝,“那就别乱动。”
江怀彻没回复。
但这确实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鼻梁本就挺拔,稍稍一吸就能擦在她的肌肤上,稍稍一呼又涌出烧人的热气。
摩天轮逐渐旋转至最高点。
紧接着,一声巨响,许诺的眼前出现一道刺眼的火花,整个摩天轮停止了运行。
前后两组乘客紧张地盯着楼下,大声喊道,“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江怀彻耳朵一尖,正想抬头,被许诺压下。
他本就恐高,要再知道现在被困在摩天轮上,以后不直接落下心理阴影了?
而且到最后,导致他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一声通讯设备的噪音响起,模模糊糊地听见了通报。
“各位乘客不要紧张,只是由于完全无动力电源引起的停机,正在抢救恢复中,请各位乘客安心呆在位置上,不要胡乱行动!”
播报反复重复着,江怀彻高大的身躯一抖。
他缓缓抬起了脑袋,透着黑暗注视着许诺。
许诺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条件反射地捂住江怀彻的眼睛,“不怕啊,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