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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系统骤停（第2页）

铜铃声在城寨歪斜的楼宇间回荡，穆瑶紧握着发烫的青铜钥匙冲进雨幕。

任铭轩的道袍被铁皮屋檐划破，用符纸包裹的铜钱剑在潮湿的空气中蒸腾起青烟。

他们穿过挂满晾衣绳的狭窄巷道时，某个阁楼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那声音尖锐得不像人声。

“不对！”穆瑶猛地停住脚步，青铜钥匙突然在掌心烙出凤凰木的纹路。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香港大学图书馆查资料时，曾在《岭南玄异录》残卷里见过类似的图腾，“那本书第三章提到过锚点紊乱的案例！”

任铭轩抹去嘴角的血渍，将铜钱剑的剑尖指向西南方：“先去图书馆。”剑身裂痕中渗出的血珠在积水中画出箭头，指向薄雾中隐约可见的大学钟楼。

两人跳上叮叮车时，穆瑶注意到倒计时变成了67小时23分17秒。

香港大学图书馆的霉味扑面而来。

值班的老管理员正在用鸡毛掸子清理《大英百科全书》，镜片后的眼睛盯着穆瑶旗袍下摆的泥渍：“闭馆前半小时禁止借阅古籍。”

“我们找1970年归档的《岭南玄异录》。”穆瑶把学生证拍在借阅台上，证件夹层里藏着太平山古墓的通行符。

老管理员的手指突然抽搐，鸡毛掸子扫落了台历，露出扉页用红笔圈着的借阅记录。

任铭轩的铜钱剑发出蜂鸣声。

他按住剑柄抬眼望去，三楼古籍区的日光灯管正在闪烁，某个书架投下的阴影格外浓重。

穆瑶已经冲上旋转楼梯，漆皮鞋跟敲击铁艺台阶的声音惊起了窗外的夜枭。

“是这里！”她扑向D区第七排，手指掠过《潮州府志》烫金的书脊。

本该存放《玄异录》的位置插着一本《家政大全》，书缝里夹着一片槐树叶。

任铭轩捡起树叶对着灯光细看，叶脉间凝结着暗红色的血丝。

老管理员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那本书上周被借走了。”他递来的借阅登记表上，钢笔字洇开了一大团墨渍。

借书人签名栏画着一个扭曲的八卦，日期栏赫然写着他们发现系统故障的当天。

穆瑶的指甲掐进掌心。

登记表残留的朱砂味让她想起太平山古墓里那具道士尸骨怀中的罗盘，当时系统提示音说过：“锚点维护者已死亡。”任铭轩突然用剑尖挑起借阅表，在墨渍遮掩处发现一个模糊的钢印编号：730113。

窗外惊雷炸响，停电的瞬间，古籍区某个角落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穆瑶摸出犀角粉正要撒，应急灯却先亮了。

空荡荡的长桌上摊着一本《香江风物志》，泛黄的书页停在“九龙城寨老槐树”章节，有人用红墨水在段落间画满了问号。

“借书人留了线索。”任铭轩的指尖拂过书页，朱砂混合着铁锈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

穆瑶突然抓起书对着灯光——那些红问号在纸背投射出凤凰木的剪影，枝干间悬着七枚铜铃，正是护心镜里闪现过的图案。

老管理员咳嗽着过来收书：“闭馆时间到了。”他收拾桌面的手突然停住，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浮现出青色的血管，形状极像槐树的根系。

穆瑶正要细看，窗外又一道闪电照亮了借阅台，登记表上的钢印编号变成了倒计时：67小时15分09秒。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彩绘玻璃窗上。

任铭轩突然拽着穆瑶退后两步，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积水在地面汇成一个箭头指向借阅台。

老管理员正在锁古籍区的铁栅栏，钥匙串上挂着一枚眼熟的青铜铃铛。

“请问……”穆瑶刚开口，闭馆铃声骤然响起。

老管理员浑浊的眼球转向她，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想要查借阅记录，需要馆长批条。”他弯腰时后颈露出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与任铭轩道袍上的血八卦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