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在阿珍脚下裂开细纹时,穆瑶正用银针封住任铭轩心脉。
翡翠护身符的残光映着唐楼七盏血灯笼,将三人影子拉成扭曲的枝桠。
"系统定位到诅咒源头了。"穆瑶抹掉任铭轩唇边血渍,虚拟屏的红光在她瞳孔跳跃,"在任家老宅地脉交汇处。"
任铭轩握桃木匕首的手背暴起青筋。
他们穿过三条被月光浸透的巷弄,老宅门环上的饕餮铜首突然转了个方向。
穆瑶伸手推门的刹那,二十七个铜铃在屋檐同时震颤。
地下室霉味里混着犀角香。
阿珍踢到的陶罐咕噜噜滚到墙根,罐口渗出粘稠的猩红。
任铭轩用匕首划开掌心,血珠滴在青砖拼成的八卦图上,暗门轰隆移开时带落簌簌墙灰。
密室的青铜鼎腾起三尺高幽绿火焰,穿暗纹长衫的男人正在往鼎中投入缠着红线的指骨。
火焰照亮他左脸蜈蚣状的旧疤,任铭轩的桃木匕首哐当撞上石壁——那是十五年前被逐出玄门时就该死去的前辈任九霄。
"任家小儿倒是孝顺。"任九霄指尖捻着半片逆鳞,鼎中火焰突然凝成九只鬼手,"当年你祖父断我灵脉时,可曾想过自家祠堂要用来养阴兵?"
穆瑶的虚拟屏弹出密密麻麻的符咒解析图。
她拽住要冲上前的任铭轩,将袖中五帝钱撒向东南角的青铜灯台。
钱币撞出清越声响,任九霄背后悬浮的骨铃突然滞住半秒。
"坎位水气被铜鼎震散,"穆瑶压低声音,虚拟屏投射出红蓝交织的能量流,"用离火诀烧他右肩的魂灯。"
任铭轩咬破舌尖凌空画符,赤红咒文撞碎三只鬼手的刹那,穆瑶甩出的朱砂绳已缠上任九霄脚踝。
鼎中火焰暴涨成青面獠牙的鬼将,却被阿珍泼出的雄鸡血浇出焦黑窟窿。
"雕虫小技!"任九霄震碎朱砂绳,袖中飞出十二张人皮符咒,"只差最后七个纯阴魂魄。。。。。。"
穆瑶突然将铜镜对准天花板。
月光透过气窗在镜面折射出北斗七星,任九霄右肩的魂灯应声而灭。
任铭轩的桃木匕首贯入他锁骨三寸,暗绿荧光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青铜鼎轰然炸裂时,阿珍被气浪掀到供桌旁。
她抹开糊住眼睛的血,看见供桌底下压着半截褪色的鸳鸯绣枕——枕芯露出的桃木小人正随着任九霄的惨叫剧烈抽搐。
"瑶姐!"阿珍的指甲掐进腐朽的桌腿,供桌缝隙渗出粘腻的黑水,"这些桃人身上刻着生辰。。。。。。"
任九霄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
他胸口钻出七条带倒刺的锁链,末端拴着的青铜铃铛正撞向供桌上的牌位。
穆瑶甩出最后一张雷符的瞬间,任铭轩的匕首已斩断他咽喉。
腐血溅上墙面的八卦镜时,整间密室突然响起百鬼齐哭。
阿珍眼睁睁看着那些桃木小人化作青烟钻入地缝,供桌下的黑水咕嘟咕嘟漫过她的小腿肚。
阿珍的手指触到桃木小人脖颈处的朱砂刻痕时,耳畔响起十几种重叠的凄厉哭声。
那些刻在木偶后颈的八字正泛着幽蓝磷光,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锁链纹样从她掌心蔓延到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