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内,巨型聚光灯散发着刺目强光,将拍摄区域照得亮如正午的沙漠。
闷热如同浓稠的雾气,肆意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即便偶尔有几缕穿堂风,也如同被高温吞噬,丝毫无法驱散暑气。
工作人员手中的小风扇徒劳地转动,发出嗡嗡的声响,更添几分燥热。
任西身着一套破旧不堪的戏服,布料上的褶皱和破损痕迹清晰可见,衣角因为反复拉扯,已经开始丝丝缕缕地散开。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黏在苍白的脸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最后滴落在戏服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裴青寂。
他身着笔挺的古装,绸缎面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每一处褶皱都恰到好处。
头发经过精心梳理,每一根发丝都被发胶固定得纹丝不乱,发冠上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双手抱胸,衣摆下露出的靴尖微微翘起,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不屑。
“开始!”导演王平坐在监视器后,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他的额头布满汗珠,手中的剧本已经被汗水浸湿,边角微微卷曲。
任西瞬间进入状态,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声情并茂地说出台词。
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将整个灵魂都融入角色之中,脸上的表情随着剧情的推进不断变化,时而愤怒,时而悲伤,生动得如同画卷在众人眼前展开。
然而,裴青寂却突然卡壳,嘴唇微微张着,眼神有些飘忽,台词说得含糊不清,就像嘴里含着一块棉花。
这场戏不得不因此中断。
“停!”王平皱着眉头,疑惑地喊道,“青寂,怎么回事?再来一遍。”
第二遍、第三遍……裴青寂依旧状况百出,不是忘词就是故意说错台词。
任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配合重拍,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尽管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戏服。
一旁的工作人员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在这安静的摄影棚内格外清晰。
“哎,裴影帝是不是故意的?感觉他不是很喜欢任西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场务,偷偷地凑近身旁的道具师,眼睛不时地瞟向裴青寂和任西,声说道。
“可不是嘛!上次拍打戏我就看出来了,每次和任西对戏,裴影帝就各种挑刺。”道具师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我还是离任西远一点吧,免得得罪了裴影帝。”场务缩了缩脖子,眼神中充满畏惧,像是生怕被裴青寂听到。
“这么说我之前也跟任西走得挺近,看来我也得和他保持距离了。”道具师附和着,两人相视一笑。
裴青寂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周围议论的影响,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第三十二遍,他才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摆动,说道:“行了,过吧。”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傲慢。
任西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伸手随意地擦了擦,动作有些疲惫。
王平看了看手表,眉头皱得更紧了:“任西,抓紧时间,拍下一个镜头。”
下一场戏是任西和林宇的对手戏。
林宇穿着一件黑色的古装,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手中握着道具玻璃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坏笑。
镜头开始,林宇按照剧情走向,挥起玻璃瓶砸向任西的头。
然而,他故意控制不好力度和角度,玻璃瓶每次都重重地砸在任西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