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景千算万算,没算到陆君临会提前出发,没等他将沈卿岁送到行宫便潜入皇宫,这回是装成太监接近她。
而霍斯景发觉沈卿岁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尤其是两人独处的时候,沈卿岁十分不自在。于是除了用膳和睡觉时间,霍斯景都忍痛待在宣政殿且只要沈卿岁想在宫里转转都不阻拦,给陆君临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这天,沈卿岁带着小黄,不知不觉来到沉玉阁。她知道原先住在这里的两个贵人都进了冷宫,在沉玉阁外看到里头荒芜的样子,心中一阵唏嘘。
“娘娘可是想起伤心事了?”
如雨试探着问了一句,沈卿岁摇摇头。
“都过去了。”
话虽如此,她心里还是有些疼。心里有两个小人各执其词,争辩不休,一个说霍斯景狗改不了吃屎都是装的,一个说霍斯景一言九鼎无需怀疑他的真心。
两股声音吵得她心烦意乱,鬼使神差迈腿进入沉玉阁,并只让如雨跟她进去,命旁人都在外面等着。
悄悄跟在沈卿岁身后的陆君临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绕到后面翻进了沉玉阁。小黄鼻子灵耳朵也灵,察觉到不对小心跑开,找到陆君临后却没有警惕大叫。
“小家伙,帮个忙。”
陆君临想到了法子,扔给小黄一个鸡腿。
“咬我,”他提了个令小黄百思不得其解的要求,“吃了我的东西就得替我做事。过来,咬我。”
小黄看着陆君临人模狗样的,天上掉的馅饼不吃白不吃,于是顺他的意咬了一口他的小腿。
陆君临夸张地跌坐在地,正好吸引沈卿岁过来而不惊动外头霍斯景的侍卫。
“怎么了,”沈卿岁闻声寻来,看到小黄做贼心虚地耷拉着耳朵,一个太监捂着腿坐在地上,“你把人咬了?”
她来不及数落小黄,急忙上前查看陆君临的伤势。小黄“腾”地一下,急得跳起来扒拉沈卿岁的腿,要不是沈卿岁嫌它吵,它早就“呜呜”叫冤了。
“非常抱歉,它就是被我宠坏了,伤得要紧吗,我带你去太医院瞧瞧?”
说着,沈卿岁就要喊人进来。陆君临哪敢让别人看见自己,于是痛呼一声吸引沈卿岁的注意力,惹得她凑近了些,近得陆君临能看清她浓密的长睫毛和闪着碎光的双眸。
“都流血了……”
“娘娘,奴才是翘班来这偷闲的,若是被人发现奴才疏忽职守,会被公公罚的。”
“那你的伤不处理,发炎了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沈卿岁也不好叫人进来把他接走了。看着陆君临流血的伤口,沈卿岁过意不去,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黄,又一个劲儿地向陆君临道歉。
现在自己只是个太监,沈卿岁是被霍斯景捧在手心里的娘娘。明明可以漠视他,将他视作可以随意打杀的贱命,她却会关心他、担忧他。这样的沈卿岁,他如何能放下?
“没事的,”陆君临故作轻松地笑笑,一边娴熟地撕开衣服一角包扎伤口,一边装作忍不住痛意呲牙咧嘴,“奴才动作笨,没少挨罚,这点伤不打紧的。”
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模样,沈卿岁不禁想到了过去的自己。不知是心疼自己多些,还是心疼眼下的陆君临多些,沈卿岁把自己的披风披到了陆君临身上。
“今天这么冷,你穿这么点,怕是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