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嵩和陈浮生拉着发愣的刘言一并走向了一进院子,这里四处都栽有奇花异草,芳香扑鼻,还有表层氤氲着五彩华光,超凡出尘。几人穿过一道石拱门,这座静谧的院子刚好有着三间房,中间那一间相对宽敞,左右两间稍小,三间房屋围成一个半开放式的庭院,四周都栽有些许花草,还有潺潺流水声。
夏嵩和陈浮生是最能直观感受到这种相对高雅氛围的,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在不算宽大的青石板上,生怕糟蹋了两边美好的景色。
夏嵩很礼貌地将最大的那间房让给了陈浮生,陈浮生也欣然接受,两人将刘言按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打算先去观摩属于自己的精致房间。
夏嵩轻轻推开屋门,并没有着急走进去,他笑眯眯的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一尘不染,正中间是一张朱红色的方桌,其下规整的放着四张同样颜色的凳子,往后,是一张长条案,其上细长的精致花瓶中插有一簇艳丽非常的花束,长条案两侧对称摆放有两把扶手椅,皆是朱红色。
向右看去是一扇金丝边框的雅致屏风,夏嵩缓缓提膝走进房间,绕过屏风,是一张四角方正的古朴床榻,异常的柔软舒适。房间的另一边则是摆放有一张蒲团的阶榻,此时天色渐暗,所以那里显得有些单调凄冷。
夏嵩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思绪飘飘。
……
相较于男子的缄默,女子这边相当活力四射。总计八十七名通过幻境的弟子,其中仅三十三名是女性,当下这间仅两间房的小小院落中就有着近二十多位女子,无不都在谈论着夏嵩这个横空出世的天纵之才,这位过往几乎是一张白纸,见过之后再一把扔进人群中势必也不会一眼就看见的男子,就因为那过分出众的天资成为了这群人的谈资。
在这群人中有两位显得格格不入,其中一位是身材娇小,说话都唯唯诺诺的白若雪,此时正一个人蹲坐在角落一声不吭,只是好奇的听着众人激烈的讨论;另一位则是将其他所有人都孤立在外,如同鹤立鸡群的游婉清了,她也不清楚这群人为什么会一股脑涌入她的房间,然后叽叽喳喳的问自己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例如“你为什么会这么好看”、“游家那么大的家族为什么也会来参加青木门的考核”之类,更有甚者还问她知不知道那个夏嵩是什么来历,可笑,本小姐怎么会刻意调查一个男人?虽说自己什么都没查到,可你们怎么能问我这种问题。
而在青木门的老生群体中,夏嵩的名字也在口口相传,直至有人说夏嵩是老掌门的亲传弟子,这次的考核无非是走走过场,日后好名正言顺接管门派,不少的内门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都还未见到这夏嵩,就已经将他当做假想敌,绊脚石和磨刀石了。
而青木门高层也紧急召开了单独关于夏嵩应该如何培养的问题,大部分人都认为应该向他倾尽资源,着重培养,仅个别长老不甘,说“资质不能决定未来,且异族异动频频,谁也不能保证如此天纵之才能够绝对顺利的成长起来,再说门内也有不少已经成长起来了的出色弟子……”最后是掌门一锤定音:“众弟子一视同仁。”
青木门中,某种程度上,大长老的威严可能更甚过掌门,平常无论大小事宜,都由大长老出面解决,很少能够有弟子见到这位掌门的尊荣,但只有资历较深的长老们心里清楚,如若不是这位自带有神秘色彩的老掌门,青木门很可能在那次降为四纵势力之时就被各个三纵势力瓜分蚕食了,哪里又会有如今的青木门。
而外界暂时并没有关于夏嵩的消息,这完全归功于老掌门的提前封锁消息,确保短时间内没人能够注意到夏嵩。唯独在极远处的一个小镇上的一家小小客栈中,偶尔会有那么一位羊角辫女孩蹲坐在小院走廊旁,怔怔无言。
在更远处边界的另一边,荒野深处有那么一座仅百来人的小小村落,对于那个突然消失的小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闭口不提。六叔仍然每天早出晚归,在他的率领之下,村子的安全范围扩大了十倍不止,就连往常威风凛凛,视人为刍狗的“送器人”都不敢轻易踏足,虽说元矿的需求量并没有变化,但是村子里的人们心情都畅快了不少,没人知道六叔是怎么做到的,六叔也从不主动说,或许只有夏轩会清楚这一切。
——
夏嵩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在村子里,大家都是在木板上垫着一层缝缝又补补的毯子当做床,在那家小鸟客栈就稍微改善了一些,至少垫在木板上的是一张没有缝补过的,后来自己出钱住下了一间客栈,可那张破板上甚至还有着一股子不知道哪儿飘来的腐臭味,更别提每次翻身都会吱呀作响,好像每一次都在裂开的边缘。
一觉睡到天亮。
这天一大早夏嵩起的稍稍晚了些,心急如焚的赶忙跑到庭院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沉心静气,微微弓身,气息逐渐凝练,在庭院下开始一天的晨练。
陈浮生不久后也起了床,简单洗漱后,此时正靠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夏嵩打拳,他很早就知道夏嵩有练拳的习惯,雷打不动,他也看不懂,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修仙之后,这等凡人手段岂不更是画蛇添足。
刘言也从一旁缓缓走了出来,看起来神清气爽。
“你昨天咋了?跟个呆子似的,喊也喊不动,没一点反应。”陈浮生轻喊着。
“唉,幻界里太癫狂了。”刘言苦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