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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春猎开围（第2页）

而另一边，江燃雪跟着司徒憬往马厩另一头去，嘴上还嘟嘟囔囔的不停：“什么人嘛，要我说，阿憬哥哥你就不该将那马让给他，这马本就是你先瞧中的……”

司徒憬听着江燃雪为他抱不平，心中原本因赵景烁而升腾的戾气反倒渐渐平息下来：“不过一匹马罢了，就他那样的酒囊饭袋，就是给他再好的马也无用。”

“况且，他从我手中得了好马，却还是在春猎中输于我，岂不是更丢脸？”

少年含笑的瑞凤眼中带上了一丝狡黠，眉宇间满是张扬与自信，仿佛这满园的春光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明媚又美好。

那日上元节画舫中，四人围炉煮茶，畅谈未来。楚汐月心中已将司徒憬和江宴也当作了好友，她的心思到底细腻些，想到了二人不曾想到之处。

“司徒小公子可不要大意，赵景烁那般轻易就应下这场比试，且事关镇国公府和赵家的脸面，他怕是会走旁门左道。”

江燃雪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眼中染上一丝担忧：“阿憬哥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他真有小人之心，那这场比试怕是有危险啊。”

江燃雪没有说出让司徒憬放弃比试的话，因为她了解司徒憬，她的阿憬哥哥爱国爱家，自小以身为镇国公之子为荣，他最敬重之人便是他的父亲司徒宏。

赵景烁方才言语间处处透着对镇国公府的轻蔑，这是司徒憬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这一点，从他主动提出比试就能看出。

所以江燃雪不会劝他放弃，只是为他忧心。

司徒憬先是对楚汐月的提醒道了谢，而后给了江燃雪一个安心的眼神：“众目睽睽之下，料他也没那个本事暗算于我，至于入了林，那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

司徒憬从来不是只知道打架的莽夫，他自幼熟读兵书，在兵事方面的天赋连司徒宏都赞不绝口，如今对方这小小的诡计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劣质的把戏罢了。

……

未时，天地间被日光镀上一层金芒。

南苑围场的合围圈已如铁桶般收拢，元德帝跨坐于汗血宝马上，玄狐披风垂落鞍鞯，马鞍上悬着嵌有东珠的箭囊，箭囊中十二支金羽箭在日光下泛着冷芒。

他身后三丈处，一左一右正是太子江宴和四皇子江煊，两人同样挺直了脊背坐于马背之上，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身前之人伟岸的背影，那是他们从小仰望和崇敬的父皇。

再之后，便是各家早已换上骑装，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和少年郎们。

江燃雪站在围观台上睁大了眼睛瞧着，这般盛大的场面她从来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也有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一刻。

悠长的号角声在旷野上回荡，元德帝驱马回身，灼灼龙目扫过身后的亲子，又看向后头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嘴角微勾，朗声呼道。

“朕执金弓玉箭，临此天地交泰之时！看龙旗卷云，铁甲映日，春雷已在尔等马蹄下奔涌。自太祖逐鹿中原，春蒐便是磨砺刀锋、淬炼肝胆的熔炉。今日弯弓所指，非止走兽飞禽，更是要试我大瑞儿郎的忠勇热血！”

“昔年南疆平叛，尔等箭簇所指，逆贼肝胆俱裂；西境驱狼，铁蹄踏处，胡马悲鸣遁逃。然太平日久，岂容刀枪锈蚀？这满山虎啸猿啼，皆是磨剑石上迸溅的火星！”

“凡中头箭者，赐金鳞锁子甲一副。擒猛兽者，授夜光玉带一条。若有能逐鹿至绝壁者，朕亲赐御用金雕弓！”

擂鼓声起——

当元德帝回旋转身，第一支金羽箭鸣镝撕裂虚空雾霭时，一声高呼响彻天地。

“开——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