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槐辛的双腿还不宜行走过多,赵柔然也理解,两人行至乘凉亭处坐下。微风混着花香吹过,赵柔然命楚楚将她准备的东西呈上来。褚槐辛看过去,那是一对漂亮的玉镯,上面还镶嵌着翡翠宝石。
褚槐辛一愣,狐疑地看着赵柔然。赵柔然面上温婉,楚楚将镯子送到她面前,褚槐辛就听到了赵柔然的话。
“槐辛妹妹,你圣眷正浓,作为皇后,本宫自然是要奖赏你,”她眼中闪烁着亮光,“你也是聪明人,这后宫,只有恩宠是走不下去的。红颜弹指老,唯有强大的根基才是根本。”
而褚槐辛恰恰缺少这强大的根基,赵柔然要将她收入囊中,为她所用。
褚槐辛心里也清楚,只要接受了这对镯子,就代表着她要效忠于皇后。自她入宫以来,确实没见过后宫位高权重的妃子争宠,除了郑锦州的“残暴”,还有一点就是她们在后宫的局势,和前朝的母族息息相关,表面上和谐私下里相互制衡,暗暗较劲。
赵柔然是想通过她,把郑锦州牢牢地绑在她阵营里。
褚槐辛沉默了,她垂眸思索着,随后抬起头:“皇后娘娘,臣妾能得陛下喜爱已是殊荣,实在受不起这些。”话音刚落,她便不顾腿上的伤蹲了下去。赵柔然将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果然是聪明人啊,槐辛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
语气有些危险,褚槐辛将头垂得更低了。两人不欢而散。
跪在一边的春条将她扶起来。褚槐辛的膝盖上洇出血,疼得她咬紧唇。
“回梨花轩,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行事,恐怕我们的梨花轩要被排挤了。”褚槐辛脸色阴沉,紧紧抓着春条的手。春条点点头,她看着褚槐辛,眼中满是担忧。
褚槐辛坐在躺椅上,春条蹲在一边给她上药。屋内的熏香和往常不同,褚槐辛皱眉,“这香料是?”春条也闻了闻,确实是以前没用过的。“换掉,送去太医院,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褚槐辛低声吩咐,春条点头,“你亲自送去,别人我不放心。”
“是。”
郑锦州打开奏折,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是江南东道上奏的今年的情况。他却渐渐恍神。
斗转星移,取而代之。
八个大字深深印刻在他脑中,抓着笔的手细微颤抖,额头冒出细汗。他怎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宛如惊弓之鸟?最近他总是觉得自己心性飘浮,看诗书也无济于事,哪怕到了梨花轩,也只是微微缓解。
“陛下,今日该去皇后娘娘宫里用膳了。”王德怀上前提醒。
“啧。”郑锦州皱眉,王德怀立刻惊慌跪下,“陛下,奴不是故意要打扰您处理政务的。”“罢了罢了。”
郑锦州到了皇后的坤宁宫,赵柔然亲自站在宫门口迎接,能看出来,她今日打扮了一番。
“怎么亲自出来等候?”郑锦州随口质问。“臣妾特意在此恭迎陛下,陛下处理政务必然累了吧。”赵柔然轻轻挽上他的手臂。
桌子上的菜色十分丰盛,郑锦州看着赵柔然殷勤地在他身边布菜,只是每道菜都只夹了两次。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食不过三呀,就像这道鸡汤再好喝,陛下也不可再食了。”赵柔然笑意盈盈,郑锦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皇后的意思是,要朕再也不吃这道菜?”虽是平常的话语,而他的语气却冷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