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的剑鞘撞开扑向她的毒虫,却在触碰她衣袖时被寒霜逼退半步。
"要来了。"萧炎的重剑插进地面裂缝,看着岩壁血痕像活过来般蠕动。
卢幽月指尖凝出的冰锥越来越亮,映得她瞳孔几乎变成琉璃色,而三头狰兽的赤目正在诡异同步闪烁。
三头狰兽的赤目骤然迸射出血色光束,卢幽月扬手甩出碎玉冰晶。
那些星子般的碎屑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图,将妖兽瞳光折射成细碎金粉簌簌飘落。
"萧炎!"她足尖点着青铜碎块旋身跃起,霜白广袖里飞出十二枚冰锥,"巽位三寸!"
重剑裹着青色风刃劈开腥臭妖气,萧炎突然笑出声:"大小姐使唤起人来倒不客气。"剑锋却精准挑破狰兽左眼,脓血溅在岩壁的瞬间凝固成冰晶。
妖兽哀嚎着用利爪抓挠眼眶,青铜地面被划出尺深沟壑。
周牧的龙纹剑正卡在狰兽獠牙间,闻言猛地旋腕。
剑气震碎妖兽半口利齿,却因用力过猛扯到后腰旧伤。
冷汗浸湿后背的刹那,他看见卢幽月踩着萧炎横劈出的剑风跃至半空,发间残余的冰晶簪碎屑在她周身凝成北斗七星。
"破!"
清叱声中,七枚冰锥化作流光刺入三头妖兽右眼。
狰兽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青铜甬道顶部落下簌簌碎石。
萧炎的重剑趁机捅进为首妖兽大张的喉管,风刃绞碎内丹时炸开的青光,映得远处观战的青云门弟子齐齐后退半步。
"天枢移位了。。。。。。"躲在石柱后的韩立攥紧阵盘,看着卢幽月飘然落地的身影倒吸冷气。
几个天音门弟子手中的控心蛊虫突然爆体而亡,溅开的毒液被周牧挥袖冻成冰渣。
银月弓着脊背朝黑暗处低吼,卢幽月却弯腰拾起块狰兽碎甲。
染血的甲片在她掌心化作齑粉,"东南三十丈有活水。"她突然转头对萧炎说话,眼尾金芒尚未褪尽,"劳烦萧道友开路。"
重剑劈开岩壁的轰鸣声里,周牧的剑鞘重重磕在青砖上。
他盯着女子后颈凝霜的碎发,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方才妖兽垂死挣扎时,是萧炎用披风替她挡下了毒血。
"周道友不妨擦擦脸。"萧炎突然抛来块素帕,上面沾着狰兽的墨绿血液,"你盯着我后心的杀气,比柳如烟的蛊虫还毒三分。"
卢幽月正俯身查看阵眼残骸,闻言指尖微颤。
冰裂纹自她裙裾蔓延开来,将满地狼藉冻成霜白镜面。
远处传来零星掌声,几个散修望着嵌进岩壁七寸的妖兽头颅窃窃私语:"都说卢氏大小姐是冰做的美人,这手段。。。。。。"
话音未落,霜刃贴着说话人耳畔钉入石壁。
卢幽月收回广袖时,腕间玉镯与冰凌相撞发出清响:"诸位若是看够了,不妨去东南方帮忙开道。"
人群作鸟兽散的嘈杂中,周牧终于抓住她衣袖。
剑茧擦过冰绡纱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僵住,银月炸毛的咕噜声显得格外刺耳。
"三日前你房中的合欢香。。。。。。"周牧的剑柄都快捏出裂痕,余光瞥见萧炎抱剑倚在拐角处,"是柳如烟让药童调包的。"
卢幽月抚过灵宠的指尖凝出冰花,那夜荒唐的画面随着寒气涌上心头——晨光里凌乱的床褥,周牧后腰狰狞的旧伤,还有自己情动时咬在他喉结的牙印。
"我知道。"她突然甩开对方的手,霜白裙裾扫过满地冰晶,"你解释时的结巴,比狰兽装死的样子还假。"
萧炎的嗤笑被岩壁反弹出回音。
周牧耳尖通红地往前半步,却被银月蓬松的尾巴扫了满脸。
正要开口,东南方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活水奔涌声里混着女子凄厉的尖叫,柳如烟的银铃音忽远忽近,仿佛被什么追赶着破水而来。
"救命!这鬼东西。。。。。。啊!"
卢幽月反手将冰锥钉入岩顶,借力跃至高处。
霜刃剖开黑暗的刹那,她看见沸腾的黑水中浮沉着半截绯色衣袖,无数白骨手掌正抓着柳如烟的珍珠步摇往水底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