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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灰烬余生（第2页）

处理完艾莉亚，凯才终于有精力顾及自己。

他脱掉早已破烂不堪的上衣，身上的伤口同样不少，肩膀被匕首划出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也皮肉外翻，肋骨更是疼得他连深呼吸都不敢。

他用医疗包里剩下的普通消毒剂和再生凝胶简单处理了一下，效果远不如艾莉亚用的那种高级货。

身体上的痛苦还是其次，真正让他感到一阵阵发冷的是……他的大脑。

他尝试着，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用意念去连接“蜂鸟”。

没有回应。

一片死寂。

如同信号彻底中断的通讯频道，如同屏幕完全熄灭的终端。

他甚至感觉不到意识深处那点熟悉的、冰冷的、如同毒蛇般蛰伏的紫色幽光了。

仿佛它随着那场不顾一切的爆发，已经彻底燃烧殆尽，或者……以另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沉寂了下去。

特殊能力消失了。

数据嗅探消失了。

连最基础的虚拟视窗、信息辅助、网络连接……所有他赖以生存的、作为“影子K”的依仗，都消失了。

他被打回了原形。

不，甚至还不如从前。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受了重伤、疲惫不堪、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底层少年。

巨大的失落感和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那些所谓“成功”，有多少是依赖于“蜂鸟”和那个该死的“样本”。

而现在，他一无所有。

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周围只有艾莉亚微弱的呼吸声，以及防空洞深处偶尔传来的、水滴落在金属上的、格外清晰的滴答声。

孤独和茫然如同毒草般在心底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求生的本能让他重新抬起了头。

必须了解外面的情况。

他不敢使用任何可能被追踪的网络设备。

他从自己那破烂的背包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用各种废弃零件拼凑起来的简陋装置——一个全频道信号接收器。

他将其连接到防空洞墙壁上一根早已废弃、但似乎还能接收到极其微弱信号的天线上，开始被动地捕捉城市公共频道泄露出来的、未加密的广播片段。

刺耳的杂音中，断断续续的信息传来：

“……第十二区地下设施发生……不明原因剧烈爆炸……官方初步定性为……废弃能源管道……不稳定引发……”

“……市长办公室发言人强烈谴责……任何形式的恐怖袭击……将动用一切力量……维护城市安全……”

“……全城警戒等级提升至‘橙色’……各主要通道设立临时检查站……请市民配合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