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声渐渐远去,韩默和白璃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甬道中。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在寂静的通道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韩默的右臂伤势已经愈合,但经脉中仍残留着碎魂剑的阴煞之气,每一次灵力运转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灰金色的灵力比往日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太极金丹的裂痕……又扩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身后,白璃的脚步声轻若无声,但那股清冷的剑气始终萦绕在侧,提醒着他这位暂时的盟友有多么危险。
“还有多远?”
白璃突然开口,声音在甬道中回荡。
韩默右眼的竖瞳微微收缩,琥珀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扫视前方。
“快了。”
他停下脚步,手掌贴上潮湿的岩壁。岩壁另一侧传来隐约的风声,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后面就是青元山的外围。”
白璃走到他身旁,指尖凝聚一缕剑气,轻轻划过岩壁。坚硬的石面如同豆腐般被切开,露出外面的一线天光。
“我先出去。”
她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在光亮中。韩默眯了眯眼,紧随其后。
——
刺目的阳光让韩默下意识抬手遮挡。待视线恢复,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青元山,变了。
原本苍翠的山林此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雾,远处的青元门建筑群被一道血色屏障笼罩,隐约可见其中人影晃动,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护山大阵……被改了。”
白璃的声音冰冷,但韩默听出了一丝颤抖。她死死盯着那道血色屏障,握剑的指节发白。
“是血煞大阵。”
韩默右眼的竖瞳金光闪烁,看清了屏障上流动的符文。那些符文与他在暗河中见到的如出一辙,只是规模大了千百倍。
“青元子……不,血煞老祖已经开始行动了。”
白璃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韩默指向血色屏障中央——那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凌空而立,周身环绕着九柄血色小旗。
“他在抽取整个青元门弟子的精血……准备重塑肉身。”
白璃的脸色瞬间煞白。
“不可能……”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门中还有三位元婴长老坐镇,怎么可能任由他——”
“如果那三位长老……早就被他控制了呢?”
韩默打断她,右眼的竖瞳映出屏障内更远处的景象——三具干尸被倒吊在主殿的檐角,随风轻轻摇晃。
白璃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
“玄阳师叔……明心师叔……还有……”
她的声音哽住了。
韩默沉默。那三具干尸的服饰他认得,正是青元门元婴长老的装束。血煞老祖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辣。
“现在怎么办?”
白璃很快冷静下来,但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韩默看向血色屏障,右眼的竖瞳不断分析着阵法弱点。突然,他目光一凝——
屏障东南角,有一处符文流转略显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