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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记忆赌徒（第1页）

白雾山的雾气像活物般缠绕着越野车。齐阳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黑血在痊愈的左臂下缓慢流动，带着新生的刺痛感。后视镜里，林芮正机械地检查装备清单，而张默则不断揉搓左臂烙印——自从发送虚假信息后，那里的皮肤开始溃烂，渗出黑色脓血。

＂还有两公里。＂齐阳瞥了一眼GPS，屏幕不时闪烁雪花点，＂红绫说第三个守护者比她还危险。有什么具体提示吗？＂

林芮抬起头，瞳孔在雾气中微微扩大：＂她说＇小心记忆赌徒＇。＂

张默突然绷直身体，检测器发出尖锐警报：＂灵能读数飙升！我们被什么东西跟——＂

越野车猛地一震，像是撞上无形墙壁。引擎熄火，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死机。浓雾中，一个佝偻身影渐渐清晰——是个穿破旧长袍的老者，头发稀疏得像霉斑，右手拄着根人骨形状的拐杖。

＂迟到了三天。＂老人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不过既然带了门票，就进来吧。＂

他枯枝般的手指划过空气，雾气突然分开，露出隐藏的山路。齐阳的黑血瞬间沸腾——那不是普通的路，而是由无数张人脸铺就的＂活体＂通道，每张脸都在无声尖叫。

＂门票？＂张默警惕地问。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你们的记忆啊。每人交出一段最珍贵的，或者。。。＂他忽然指向林芮，＂她体内那个小丫头的碎片。＂

林芮的眼睛瞬间全黑，周小芸的声音从她喉间挤出：＂滚开，老赌鬼！＂

老人大笑，山雾随之震荡。他转身走向山路：＂跟上来吧，勇敢的小家伙们。盒子在山腹里，拿到它之前。。。我们先玩个游戏。＂

三人交换眼神，跟了上去。人脸路面在脚下蠕动，齐阳踩到某张脸时，突然被拖入一段陌生记忆——五岁的自己站在母亲病床前，听她最后一次讲故事。这段早已模糊的童年片段此刻清晰得刺眼。

＂他在偷看我们的记忆。＂张默低声警告，烙印突然流血，＂小心，这老东西是。。。＂

＂记忆赌徒。＂老人头也不回地说，＂净世会最早的＇记录员＇。在你们出生前两百年，我就开始收集这些珍贵片段了。＂他突然转身，眼球完全漆黑，＂现在，选择游戏形式：扑克、骰子，还是。。。直接赌命？＂

他们站在一个天然石厅里。中央的石桌摆着三样东西：一副骨牌，一个骷髅头做的骰盅，以及一把插在桌面上的锈刀。

＂我们不是来赌博的。＂齐阳挡在同伴前面，＂红绫让我们来取盒子。＂

＂红绫？那个爱哭的小丫头？＂老人嗤笑，＂她没告诉你们规矩吗？要盒子，就得赢走它。＂他忽然敲击拐杖，地面升起七个水晶柱，每个里面都浮动着一段记忆画面，＂这是我的收藏品。赢了，可以拿走一件；输了。。。＂他舔舔嘴唇，＂你们的记忆就归我了。＂

张默上前一步：＂怎么玩？＂

＂张默！＂齐阳想阻拦，却被无形的力量按回座位。

＂烙印小子有胆量。＂老人欣赏地点头，＂简单。骰子比大小，你赢，我回答一个问题；你输，我取走一段记忆。＂

第一轮，张默掷出四点，老人五点。当骨刀划过张默额头时，一段银光被抽出——齐阳认出那是张默在威廉教授实验室的初日记忆。

＂问题！＂老人贪婪地吸收着银光，＂快问，趁我心情好。＂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聪明的问题。＂老人咧嘴，＂不是心脏，是眼睛。被摘除的＇全视之眼＇。＂他指向自己空荡的左眼眶，＂当年我自愿献出来的。＂

第二轮，张默掷出两个六点。老人面色阴沉地回答：＂七个盒子装着七个器官，组合起来就是打开＇最终之门＇的钥匙。＂

第三轮，张默再次输掉。这次被抽走的是他第一次见到齐阳和林芮的记忆。看着他茫然的表情，齐阳的心脏狠狠抽搐。

＂够了！＂齐阳拍桌而起，＂我跟你玩！＂

黑血在血管中咆哮，赋予他特殊视角——骰盅里的骷髅骰子内部有机关。当齐阳掷骰时，他控制一滴黑血渗入骰子缝隙，卡死了机关。

＂双六。＂老人面色铁青，＂问吧。＂

＂沉睡者是什么？＂

石厅突然剧烈震动。老人惊恐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不是＇什么＇，是＇谁＇。＂他指了指上方，＂创始人的错误。我们以为在召唤力量，实际是在。。。邀请掠食者。＂

正当他要继续，张默的烙印突然爆发刺目红光。老人尖叫着后退：＂叛徒的印记！你们骗我！＂

会长的声音从烙印中传出：＂找到他们。＂接着是赵世凯的声音：＂白雾山，现在！＂

＂净世会来了。＂林芮冷静陈述，＂预计到达时间，二十三分钟。＂

老人暴怒地挥舞拐杖：＂你们引来了猎犬！游戏终止！＂石桌猛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盒子在下面，有本事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