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跑?”
小女孩没有立刻扑上来。
她歪着脑袋,声音带着孩童般的清脆纯真,却又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不害怕我吗?嘻嘻……”
那双漆黑的眼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江无涯,就像猫戏老鼠一样,脖颈如同没有骨头,在空中诡异的扭动,伸长,不时从嘴角流下一丝混合着血丝的涎液。
江无涯努力压下胃里翻涌的不适和恐惧。
必须镇定!
越是危险,越要冷静,这是他作为心理医生多年养成的本能。
四天!
他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整整四天了!
当时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阴冷潮湿的泥土糊住口鼻,身上裹着一张散发着霉味的破草席。
他费尽力气从土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那个鬼东西。
一个纸扎的童子。
就立在自己刚爬出来的“坟头”前。
纸人画得栩栩如生,五官鲜艳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
他连滚带爬的逃离那片乱葬岗。
直到跑出很远,他忍不住回头。
纸人竟然跟过来了。。。。。。
它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下,隔着朦胧的雾气,静静的看着他。
那一刻,江无涯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恐惧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江无涯,像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几乎窒息。
过去面对那些情绪失控的病人,他总能保持冷静和专业,去安抚,引导他们走出困境。
可现在,所有的理论和技巧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多想这只是一场噩梦。
可惜,不是。。。。。。
纸人就像跗骨之蛆甩不掉,无论他跑到哪里,筋疲力尽的停下时,只要一回头,总能看见它。
有时在某个土堆上。
有时在浑浊的河边。
有时,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路中间。
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江无涯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点点蚕食,他只能不停地跑,漫无目的地跑。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撞见一个炊烟袅袅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