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的风衣,夜风从边境线上吹来夹杂着湿冷的寒意,刺得他皮肤生疼。
船已经远去留下他独自站在国内的土地上,脚下的泥泞让他差点滑倒。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假身份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张伟”,这名字俗得让他想吐但他现在只能靠这个苟活。
他不敢停留太久,借着夜色沿着偏僻的小路走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亮时分找到一家破旧的宾馆。
宾馆前台的老板娘斜靠在柜台上,嘴里叼着根烟,眼神懒散地打量着他。陆修远压低帽檐,递上假身份证,声音沙哑:“开个房,最便宜的。”
老板娘瞥了眼身份证,哼了声慢吞吞地敲着键盘:“一天五十,押金一百,现金。”
陆修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数了数递过去。老板娘接过钱丢给他一把生锈的钥匙:“三楼,306,别弄脏了被子。”
他没吭声接过钥匙,低头快步上了楼。走廊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地毯上满是污渍昏黄的灯光摇曳着。
推开306的门房间狭小得可怜,墙角的壁纸已经发黄卷边,床上的被子散发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他皱了皱眉,扔下背包径直走进浴室。
热水从生锈的花洒里喷出带着一股铁腥味,陆修远脱下衣服站在水流下,闭上眼。热水冲刷着他满是泥垢的身体,淤青和划痕在皮肤上交错。
他低头看着水流从脚边淌过,混着泥土和血丝慢慢流进地漏。
这段时间,他像条丧家犬四处逃窜。国际刑警的追捕让他几乎崩溃几次差点暴露身份。
偷渡的船上,他挤在腥臭的船舱里,周围是同样亡命天涯的家伙没人说话,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他攥紧拳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傅皓言。
热水冲得他脸颊发烫,他猛地睁开眼,拳头砸在墙上瓷砖应声裂开一道细缝。
他关掉水龙头随手扯过一条发黄的毛巾擦了擦身体。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胡子拉碴眼底满是血丝。
他盯着自己的倒影,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傅皓言,这一次,我要你一无所有。
穿上衣服,他坐到床上打开背包,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傅皓言和茉茉,父女俩在医院的走廊里,傅皓言低头看着女儿,眼神温柔得让人恶心。
陆修远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目光落在茉茉苍白的小脸上眼神阴冷。
“你的命门,呵。”他低声自语,手指用力一捏照片被揉成一团。
傅皓言的软肋是茉茉,这点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拿捏住她,傅皓言就得乖乖就范。至于姜静白,那个自命不凡的女医生,陆修远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让傅皓言彻底崩溃的计划。
但现在,他得先搞到钱。假身份证只能用几次,宾馆这种地方也不安全。他得尽快换个身份找个落脚点,再慢慢摸清傅皓言的动向。
医院的消毒水味渐渐淡去,阳光从车窗洒进来落在茉茉的脸上。傅皓言握着方向盘,目光不时从后视镜扫过后座的茉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