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的目光似鹰凖般锐利,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突然,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狰狞扭曲,似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奴婢伺候了王爷二十五年,如今您飞出了这困厄之地,可也莫要忘了,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您要成为太子,成为大周日后的君主。”
“娘娘当年便是死了,亦要将你诞下,您若真的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谋划多年的大业,您又对得起她?”
“奴婢百年归天,又有何颜面面对娘娘?”
男人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原本幽蓝的眸子似是酝酿着一场风暴,终是忍不住,怒喝一声,“够了!”
“莫说是我尚未对那她动心,便是真的动心了,那又如何?”
丑奴的目光愈发冰冷,像两把寒剑,直直刺向他,“王爷莫要忘了,她可是你兄长的女人……”
“兄长的女人又如何?”男人再次怒喝,高挺的身子猛然站起,“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我兄长,可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棺材子。”
“你口中的兄友弟恭,不过是一场笑话。”
场面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丑奴那双眸子,好似两口干枯的井,黑洞洞的,却令人生寒。
缓缓转身,朝着旁边桌案上供奉的牌位跪了下去。
她的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接着,她双手伏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每一下都磕得极为用力,发出沉闷的声响。
“娘娘,是奴婢教导无方!”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寒冷的月光下,匕首闪烁着寒光。
她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手臂缓缓滴落,在地面上晕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您若是在天有灵,望您责罚。”丑奴的声音毫无波澜,似是那把匕首划开的不曾是她的肌肤一般。
男人见状,剑眉蹙的越发紧了,上前伸手拉住丑奴的手腕,“我知错了,知错了……”
纤细的手腕上,除了方才那一道渗血的口子,竟还大大小小布满了陈旧的疤痕。
这,不过是她逼着男人认错的惯用伎俩罢了。
丑奴看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男人有些踉跄起身,身子摇晃着走向那扇破落的门扉。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王爷,请听丑奴再说一言,这世间,唯有情爱最不值一提!”丑奴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男人迎着月光而站,闭起眼,再度睁开眸子,眼底的情绪恢复清明,“本王只是不想将无端之人牵扯进来……”
说罢,脚尖点地,身影瞬间消失。
夜幕沉沉。
慕清霄独自坐于圆桌前,面前的酒壶已空了大半,眼神迷离。
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香,混合着烛火燃烧的气息,让整个空间都透着一股慵懒与迷离。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苏媚儿身姿婀娜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