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说不,“因为人喜欢狗。”
“不能保护他们也没关系?”
“当然。”
可是,没人需要我了。
我说:“真好。”
“店长。”我在斟酌之后开口,“我想辞职。”
她撑着发圈给自己扎马尾辫的手顿了一下。
“我能听听理由吗?”
“家里出了点急事。”
“请假也行的。”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我笑了笑,“也不好一直在你这里占着位置,这个月工资不用结了,责任在我。对不起,挺突然的。”
她把一只同样是捡来的非纯种狮子猫抱到她腿上,用梳子慢慢地梳毛。
“没关系。”
她举起不安分的猫爪,朝我摇了摇。
“它们会想你的。”
猫“喵”了一声张开嘴咬她,她也不嫌疼,跟着笑起来。不知怎地,她的笑令我感到愧疚。回到杂物间归还我的工牌、储物柜的钥匙和锁,更衣室里一片静寂,几件员工制服挂在衣架上,还有一沓新的叠放在柜子里,男女同款,尺码齐全,是店长特意给我们定做的卫衣,胸前印着她亲手画的小狗小猫,兔子松鼠,大家一起睡在洒满阳光的草坪上,和平而安详。
我原本都走出去了,又退回来。
“店长。”我叫她,“我能不能拿走一件员工制服?”
“啊?”她探了半边身子进来,“随便拿,有得是。想留作纪念吗?”
“嗯……”
我欲言又止。
“有个亲戚来了我家……没带换洗衣服。”
半小时后,这件天真无邪的卫衣出现在了思想龌龊的虞百禁身上。
“宝贝,”他喝着我刚买回来的酒酿圆子,眼中流露担忧,“这是你的恶趣味吗?”
“凑合穿吧,哪那么多废话。”
我吞下一只放凉的生煎,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然后调小音量,给容峥的秘书拨电话。
忙音响了八声,无人接听。虞百禁从我手里夺走遥控器,打了个哈欠,将我揽入怀中,卫衣手感良好,松软温暖,表面一层短而密的绒毛。
“那边正忙得不可开交吧。”他说。
“别担心,她爸爸会处理的。”
“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怀疑你是凶手。”
我说了句违心话,实际上我相信他不是。并非信任他的人品,而是深知他的性情:他不至于大费周章在我面前自导自演一出闹剧,即使三个月前,我和容晚晴都险些命丧于他手。
“我杀她干吗?又没有钱赚,你还会怪我……”
不对。
我挂断电话,尝试重新梳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假如虞百禁所说属实,他去“探望”容晚晴时就没见到她的踪影,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还想给她个惊喜,结果把进来查房的护士吓了一跳——“我赶紧跳窗跑了。回去的路上察觉到有人跟踪我。”他笑着,不以为意地,“被我甩掉了,当时的确没当回事。
“接着就是昨晚,我下楼买烟,常去的便利店没有我抽的牌子了,所以我绕远路,想去另一条街上找找。
“那条街很乱,路灯坏了好几盏也没人修,走到一段完全没光的夜路时,有人叫了我一声‘阿百’,我就被袭击了。
“我本来有防备,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他做作地装可怜,“十几二十号人欺负我一个……”
“然后呢?”我强行打断他施法。“全杀了。”他恢复了正常。
“他们认得你。”
我脑袋更乱了:难不成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