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血腥与腐朽的混合气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夏璃的脖颈。
她瘫坐在距离西墙缺口不远的草丛里,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许墨。
那个本该死去三年的人。
他那张苍白消瘦、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还有他临死前那几句破碎的话语。
“祭品……不够……”
“活的……祭品……”
“钥匙……在阁楼……也在……棺材里……”
棺材。
夏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西墙那个巨大的、黑洞洞的缺口。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穿透弥漫的烟尘,勉强照亮了缺口深处。
那半截暴露在外的,棱角分明的青铜色泽。
棺材的一角。
冰冷,死寂,散发着一种来自亘古洪荒般的厚重与不祥。
一股莫名的力量,或者说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夏璃。
恐惧依旧存在,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理智。
但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正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是好奇?
是对真相的渴望?
还是……某种深藏于血脉之中的……宿命感?
母亲林婉秋的日记。
那张被篡改了名字的婚书。
阁楼里带血的头纱。
还有胸前这枚冰冷的金丝雀胸针……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指向标,将她引向那个黑暗的缺口,引向那口神秘的青铜古棺。
“钥匙……在棺材里……”
许墨的话,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钥匙。
打开真相的钥匙?
还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夏璃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爬了起来。
脚踝的扭伤传来阵阵刺痛,但她仿佛感觉不到。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缺口走去。
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寒意就加重一分。
那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棺木腐朽的味道,也愈发浓烈,几乎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