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的空气,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
福尔马林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占据着每一寸空间,试图掩盖那属于死亡的淡淡腥甜。
白炽灯管发出嘶哑的嗡鸣,光线惨白,毫无温度,将不锈钢解剖台映照得一片冰冷刺眼。
秦法医独自一人。
我对着解剖台上的唐雨柔,或者说,曾经是唐雨柔的那具躯壳,已经站了很久。
报告已经写完。
初步的尸检也已完成。
但我无法离开。
那双被自己亲手挖出的空洞眼眶,像两个黑色的漩涡,不断将我的思绪拖拽进去。
还有那死后依旧异常活跃的肌肉组织……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取下口罩,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股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案子,太诡异了。
从警多年的陆骁都如临大敌,我一个法医,又能做什么?
也许,再检查一遍。
我重新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起镊子,准备对尸体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做最后的取样分析。
或许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我俯下身,靠近那具安静得过分的尸体。
冰冷的寒气,从尸体上散发出来,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刺鼻,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腐败气味。
我的动作很轻,很专业。
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入唐雨柔蜷曲的指甲缝。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那只本该僵硬冰冷的右手,毫无征兆地,动了!
动作幅度不大,甚至有些迟缓。
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我的神经!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尸体早已僵硬,怎么可能还会动?!
是肌肉的异常活动?
不!
不对!
这一次,和之前的肌肉颤动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有目的的动作!
我想要后退,想要喊叫。
但我的身体,呆呆的站在原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