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月白旗袍紧贴身躯,血玉镯在腕间流转着妖异红光。
当第一道闪电劈中老槐树时,她看见九个自己从树洞中走出,异口同声道:"该收网了。"
暴雨如天河倾泻,昭月浸透的月白旗袍紧贴腰肢,血玉镯在腕间泛起妖异的红芒。
九个幻影在雨幕中摇曳,朱唇开合间吐出相同的判词:"子时三刻,西厢镜破。"
"大小姐当心!"顾明渊的沉香手串缠住飞射的银镖,暗器擦过昭月耳际,削断一缕青丝。
她反手握住那缕断发,湿漉漉的睫毛下闪过冷光——前世太子赠发为盟时,用的正是这般嵌着翡翠的乌木镖。
青铜司南在锦鲤池中疯狂旋转,昭月跃过廊柱时瞥见水面倒影:穿龙纹睡袍的沈父正将枪管抵住顾明渊太阳穴,而民国装束的自己从阁楼坠落,月白衣袂绽成破碎的玉兰。
西厢阁楼的雕花门吱呀作响,昭月指尖触到门环上的并蒂莲纹。
血玉镯突然灼痛,前世记忆如毒蛇啃噬神经——东宫密室的青铜门环,也曾雕着这般并蒂双生的纹样。
"姐姐来得真快。"沈星遥的薄荷绿旗袍下摆滴着血珠,南洋珍珠散落满地。
她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墙面,三十三盏长明灯次第亮起,照出正中那幅泛黄的工笔画:穿鹅黄襦裙的少女正在及笄礼上仰头饮鸩,襟前牡丹与昭月锁骨下的胎记如出一辙。
昭月广袖微颤,金丝软甲在湿衣下显出隐约纹路。
画轴右下角的"癸酉年荷月"刺痛眼眸——那正是前世她被毒杀的日子。而落款处的"沈明月"三字,笔锋转折竟与顾明渊书房的对联同出一脉。
"很熟悉对吗?"沈星遥的珍珠耳坠突然炸裂,碎玉中腾起紫色烟雾。
昭月旋身避开毒雾,月白旗袍下摆扫翻博古架,青瓷碎片里滚出枚鎏金怀表——表盖内侧嵌着的小像,分明是民国装束的顾明渊。
血玉镯爆发出凤鸣般的清音,昭月眼前浮现三重幻影:穿龙袍的太子捧着毒酒步步逼近,民国学生装的自己从阁楼坠落,而此刻沈星遥的薄荷绿指甲正抓向她心口。
三重时空的痛楚在五脏六腑炸开,她踉跄着撞向墙面,掌心按住的砖石突然凹陷。
密室机关轰然转动,昭月跌入满是铜镜的暗室。
三十六面水银镜照出不同装束的自己,或凤冠霞帔或洋装卷发,唯一的共同点是腕间血玉镯。当她抚过镜面时,所有影像突然齐声哀泣:"快逃!"
"找到你了。"顾明渊的镜链缠住她脚踝,金丝眼镜映出诡异红光。
昭月突然看清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龙纹——与沈父睡袍上的图腾完全一致。
前世太子为她描眉时的低语在耳畔复苏:"月儿可知,龙纹要绣在离心脏最近处?"
暗室穹顶突然裂开,暴雨裹着槐花倾泻而下。
九个昭月幻影在雨幕中起舞,腕间玉镯拼成完整的八卦阵图。
当惊雷劈中最高处的铜镜时,昭月望见镜中浮现现代病房场景:插着呼吸机的自己正被蒙面人注射药剂,那人腕间的血玉镯裂纹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小心!"
沈星遥的尖叫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昭月本能地抬手格挡,血玉镯撞上来袭的匕首,金铁交鸣间迸出蓝紫色火花。
蒙面人眼底闪过鎏金异芒,出手竟是前世东宫暗卫的独门招式。
搏斗间昭月扯下对方面罩,呼吸骤然停滞——那张遍布缝合线的脸,赫然是民国时期坠楼而亡的沈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