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些记忆是真的吧?”我盯着他。
“当然是真的。”他语气平静,“你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吗?”
我猛地合上文件,皱着眉:“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睿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人类的记忆,其实是大脑神经元之间的电信号和化学物质共同作用的结果。理论上,只要能找到正确的存储介质,就能提取、保存甚至移植记忆。”
“你是说……这顶假发就是存储介质?”
“没错。”他点点头,“但这并不是我们最初的目的。最开始,我们想要研发一种能够辅助记忆的装置,比如让老年痴呆患者恢复记忆,或让学生能够快速记住学习内容。但……”
他苦笑了一下,“这个项目失败了。”
“为什么?”
“因为记忆是混乱的,不是简单的数据拷贝。”
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们以为可以像存储硬盘一样,把记忆提取出来再存回去,但结果发现——记忆是有‘残留’的。”
我听得头皮发麻:“你的意思是……被提取的人的记忆,不会完全消失,而是残存在存储介质里?”
“对。”他叹了口气,“更可怕的是,我们发现,如果使用者的大脑处于特定的频率,或者与记忆源有某种相似性,这些记忆就会‘激活’——也就是你所经历的那种情况。”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假发……全都是用死人的头发做的?”
他点了点头:
“我们最初是用活体实验,也就是志愿者。但后来项目被叫停,我们只能用‘现成的’资源。”
“现成的?”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你到底去哪儿弄的这些头发?”
他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电脑,点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一串名单。
“这些人……”我扫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全都死了?”
“是的。”
他缓缓回答,“我是利用在医院做实验的职务之便,在医院太平间随便搜集的死人的头发和头皮。”
听得我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
“这才是‘现成的’资源。”他耸耸肩,“新鲜的、未经污染的,最适合作为记忆存储的媒介。”
我盯着手中的假发,胃里一阵翻腾。
陈睿阳看着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消失吗?
“因为我没有办法控制结局。
“每一个提取到死者记忆的人,都同步获取了死者的执念。
“如果这些执念不消除,记忆永远都会在你的脑海里……”
我吓得把手里的假发往地上一扔。
陈睿阳苦笑了一下:“没办法……仿佛进入了一个诅咒,我们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我身子一软,瘫坐在了沙发上。
现在换成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