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怜不记得她最后是怎么说的了,只知道她脑子空茫一片,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酒店。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薄凉,轻轻罩在她的脸侧。
没有半分犹豫,她拨通了秦澄的电话。
通话音响了半分钟才被接起。
“喂?”
“秦澄,你现在在海市吧?我们见一面。”
她单刀直入,对面静了静,知道她的意图,于是笑答:“可以。”
江亦怜在酒店休息室等了两个小时,秦澄才姗姗来迟。
门一合上,没给秦澄开口的机会,她直接问:“为什么跟别人说我是你太太?”
秦澄表情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想先问我为什么要嘱托刘导照顾你。”
“有区别吗?”
“当然有。”秦澄笑了笑,“不过你也不懂。”
江亦怜不想跟他久聊,桌前连杯水也没有,“别绕圈子,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我们说好了只帮你应付亲戚,不对外公开。”
秦澄左右看了下,起身慢条斯理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但这件事,也会有亲戚往外说不是吗?”
江亦怜皱起眉:“这跟你主动说出来有本质上的区别!”
且不说他们家亲戚根本看不上她,就算是说了,没有秦澄亲自承认,后面也可以当花边新闻掩盖过去。
她有些生气,秦澄看出来了,脸色也沉了下去。
“你这么不想跟我搭上关系,是为了后面脱离得干干净净吧?”
他的语气带了质问,就跟他带关悦悦回家那晚,质问她为什么心里还有别人一样。
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首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你理应做到,其次,难道你想跟我搭上关系吗?你这么做,关悦悦以后怎么办?你不是喜欢她吗?”
“所以,你还是在介意关悦悦。”
“……”江亦怜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一时间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才继续说:“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介意她,我是介意你。”
曾经他们也算关系不错的朋友,直到她发现关悦悦照片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极度紧绷。
秦澄一直觉得,她在介意关悦悦的出现,但江亦怜不是。
她介意的是关系的不对等,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只是在利用我。
在她看来,这是一种欺骗。
秦澄显然不太能理解,他执意觉得自己所想的就是正确的:“介意她和介意我没什么区别。”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江亦怜真的累了,她只想要一个结果,“所以能不能以后别在外面乱说?”
“可以。”秦澄答应地倒算痛快,“但你得答应,以后完全听我的话。”
江亦怜眼眸颤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现在有了工作,心思飞了,在生日宴都敢落我的面子,以为我没看出来?”
“……”江亦怜承认,秦澄说的有一大半是事实,但这件事也并不全是她的问题。
“原本我们的协议就是能解除的,是你不想,还在生日宴上故意羞辱我,我没必要再受着。”
她终于知道秦澄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又是一场下马威,告诉她——
你还在我手里,我可以随意跟人说你是我太太,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心咚咚跳着,涨起怒火,扯着她似的烦闷,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实在不行,这协议还是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