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炎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冷汗浸透了背下的床单。窗外,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宿舍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那个梦——祭坛上的九尾狐,锁链,还有那双似曾相识的金色眼睛。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靳炎抬手按住太阳穴,影猫的毒素让他的记忆像被搅浑的水,某些尘封已久的画面正慢慢浮上来。
"做噩梦了?"
沈萧然的声音从沙发方向传来,轻得像一片羽毛。靳炎转头,看到狐狸正侧卧在狭窄的沙发上,银发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三条狐尾垂落在地,尾尖轻轻摆动。
"没有。"靳炎下意识否认,却感到喉咙干涩得发疼。
沈萧然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床头柜上的水杯便飘了起来,稳稳地飞到靳炎面前。
"喝点水。"他说,"毒素会让人脱水。"
靳炎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沈萧然的手指,一阵微妙的电流顺着接触点窜上脊背。他迅速收回手,水洒了几滴在被子上。
"谢谢。"靳炎低声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了些许燥热,却浇不灭心底那股莫名的焦躁。
沈萧然坐起身,伸了个懒腰,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靳炎迅速移开视线,却已经看到了那些淡粉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后留下的。
"看够了吗?"沈萧然注意到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要不要再近点看?"
"不必。"靳炎掀开被子下床,却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沈萧然瞬间出现在他身边,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慢点,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他的手指冰凉,却让靳炎被触碰的皮肤烧了起来。
"我没事。"靳炎挣脱开来,走向衣柜,随便抓了件干净衬衫套上。腹部的伤口被布料摩擦,疼得他咬紧了后槽牙。
"倔强的小猫。"沈萧然摇头,不知从哪摸出一管药膏,"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换药。"
靳炎皱眉:"我自己来。"
"后背的伤你也够得到?"沈萧然挑眉,"还是说,特工先生害羞了?"
靳炎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妥协地坐在床沿,慢慢掀起衬衫。伤口比想象中狰狞——三道平行的爪痕从右胸一直延伸到左腹,边缘泛着不祥的紫黑色。
沈萧然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单膝跪在靳炎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抹去旧药膏,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影猫的毒比我想象的顽固。"他低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靳炎裸露的皮肤上,"可能需要再服用一次解药。"
靳炎没有回答。沈萧然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混合着药膏的清凉气息。这种距离让他浑身肌肉紧绷,尾巴不自觉地炸毛。
"放松。"沈萧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笑一声,"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的手指沿着伤口边缘轻轻按压,"虽然。。。确实很诱人。"
靳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别玩火,狐狸。"
沈萧然抬眼看他,金瞳在晨光中像是融化的黄金:"是谁在玩火?"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抓得这么紧。。。学弟该不会对我有想法吧?"
靳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变成了猫爪,正深深陷入沈萧然的手腕。他急忙松开,看到几道浅浅的红痕留在了对方白皙的皮肤上。
"抱歉。"靳炎低声说。
沈萧然却笑了:"原来凶巴巴的黑猫也会道歉?"他继续上药的动作,"不过。。。我挺喜欢你这样的。"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
靳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耳朵已经不受控制地变了出来,竖得笔直。沈萧然看到后,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摸。
"不准碰。"靳炎警告道。
"小气。"沈萧然撇嘴,却突然凑近,在靳炎耳边轻声道,"那这样呢?"说完,他迅速用嘴碰了一下靳炎的耳尖。
"你——!"靳炎整个人弹了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耳尖是猫科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沈萧然这个动作无异于直接按下了他的某个开关。
沈萧然笑得前仰后合,三条尾巴欢快地摆动:"反应太可爱了!"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堂堂妖管局特工,弱点居然是耳朵?"
靳炎黑着脸,突然扑了过去。猫科的速度让沈萧然来不及反应,瞬间被按倒在床上。靳炎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威胁性地按在他颈侧。
"再说一遍?"靳炎俯身,琥珀色的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
沈萧然丝毫没有惊慌,反而抬起自由的那只手,轻轻抚上靳炎的脸颊:"生气了?"他的指尖描摹着靳炎的眉骨,"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
靳炎呼吸一滞。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到沈萧然睫毛投下的阴影,以及那双金瞳中自己的倒影。某种陌生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让他想低头咬住那截白皙的脖子,留下自己的标记。
就在这时,沈萧然突然皱眉,轻轻"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