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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午夜时分的A大后山笼罩在浓雾中，月光被扭曲的树枝切割成碎片。靳炎跟在沈萧然身后，每一步都谨慎地避开地面上发光的苔藓——那是指示禁区的标记，触碰会触发警报。

＂还有多远？＂靳炎压低声音问道。他腹部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这个，那条匿名短信更让他不安。因为有人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沈萧然停下脚步，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就在前面。＂他指向雾气深处隐约可见的石碑，＂九尾狐族的结界入口。＂

靳炎眯起猫瞳，看到那些石碑排列成一个奇特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混合的气味，让他的毛发根根竖起。

＂有人来过。＂沈萧然突然说，金瞳在黑暗中收缩成细线，＂最近。＂

靳炎也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是人类血液特有的气息。他悄无声息地抽出短刀，刀身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沈萧然却径直走向最大的那块石碑，手指抚过上面斑驳的刻痕：＂这是狐族文字。。。记载着灭族之夜的惨状。＂他的声音带着靳炎从未听过的冰冷，＂妇女和幼崽都被锁在祭坛上，活活烧死。＂

靳炎胸口突然一阵刺痛，那个梦境又浮现在眼前——哭喊的小狐狸，火焰，还有。。。他自己？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靳炎问道，声音比预想的更沙哑。

沈萧然转身看他，月光下的侧脸如同冰雕：＂因为我觉得。。。你和这件事有关联。＂他指向石碑底部的一个符号，＂认识这个吗？＂

靳炎凑近看去，那是一个双月交叠的图腾——玄猫一族的家徽。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不可能。。。＂靳炎伸手触碰那个符号，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痛感，＂玄猫一族从不参与这种屠杀。＂

＂是吗？＂沈萧然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那为什么我的记忆碎片里，有一个黑发猫耳的男孩站在祭坛边？＂

靳炎如遭雷击。那个梦境。。。不是梦，而是被封印的记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靳炎的猫耳转动着捕捉声源——东北方三十米，至少两个人正在靠近。

＂巡逻保安？＂沈萧然用口型问。

靳炎摇头，竖起三根手指——三个目标，然后指了指鼻子。不是人类，是妖。

沈萧然脸色一变，迅速拉住靳炎的手：＂结界必须现在打开。＂他拽着靳炎跑到石碑阵中央，＂站在这别动。＂

没等靳炎回应，沈萧然已经退后几步，闭上眼睛。一阵微风突然卷起，吹动他的银发和衣角。紧接着，第四条狐尾从他身后缓缓展开，比之前的三条更加粗壮，尾尖泛着金光。

＂沈萧然！＂靳炎警告地低喊，＂你的身体——＂

＂闭嘴，看着。＂沈萧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四条狐尾同时扬起，指向四方石碑，射出四道光束。

石碑上的文字开始发光，从暗红逐渐变成刺眼的金。地面开始震动，靳炎不得不张开双臂保持平衡。他看见沈萧然站在风暴中心，银发飞舞，四条尾巴如同旗帜般展开，美得惊心动魄。

突然，沈萧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够了！＂靳炎冲过去扶住他，＂停下，你会害死自己！＂

沈萧然却摇头，固执地指向正在形成的结界入口：＂必须。。。今天。。。月相正好。。。＂

靳炎咬牙，一把将沈萧然抱起，冲向那个发光的漩涡：＂抓紧我！＂

在进入结界的瞬间，靳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熊熊燃烧的祭坛。。。锁链下哭泣的小狐狸。。。站在一旁的黑衣人们。。。还有他自己，年幼的靳炎，被父亲死死拉住，哭喊着什么。。。

＂不。。。不要！＂靳炎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怀中抱着昏迷的沈萧然。他们身处一个圆形石室中央，头顶是绘满星图的穹顶，四周墙壁刻满了九尾狐族的壁画。

＂这是。。。＂靳炎环顾四周，心跳如雷。那些记忆碎片太真实了，难道他真的在场？那年他才七岁，怎么可能。。。

怀中的沈萧然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金瞳在昏暗的石室中如同两盏小灯，映出靳炎苍白的脸。

＂想起来了？＂沈萧然虚弱地问，手指轻轻抚上靳炎的脸颊，＂我就知道。。。你当时在那里。＂

靳炎抓住他的手：＂我不明白。。。我父亲是玄猫族长，他不可能参与这种。。。＂

＂不是参与。＂沈萧然挣扎着坐起来，＂是阻止。＂他指向墙上一幅壁画，＂看。＂

靳炎转头，看到壁画上描绘着一黑一白两只神兽——玄猫与九尾狐，它们共同守护着一颗发光的珠子。下一幅画中，一群黑衣人正在攻击它们，试图抢夺那颗珠子。

＂灵珠。＂沈萧然解释道，＂九尾狐与玄猫共同守护的圣物，能够平衡妖界与人界的力量。＂他苦笑一声，＂二十年前，妖管局某些高层想要得到它，于是策划了两族灭门。。。你父亲是为了保护灵珠而死。＂

靳炎脑中轰然作响。父亲战死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那个雨夜，父亲将他藏在树洞里，然后转身迎战数倍于己的敌人。。。

＂那灵珠现在在哪？＂靳炎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