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土楼,林青黛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椅子旁。
拾起书,坐定。裙摆散地,一褶一褶,仿佛片片散落的花瓣将她围住。
娇柔,绝美。
神女临尘不过如此。
她的神色沉静,目光亦是。
一眼看过去同出门前无异,可她知晓自己远不如看起来的那般镇定。
她的手指是凉的,背脊也是。
怕吗?林青黛。
她问自己,还没能细细思忖,就察觉到有人坐在了季与京先前的位置上。她凝眸看去,竟是裕永老人。
“小姑娘,你敢嫁这样的季与京吗?”
他说的不是季辞,是季与京。
一瞬间,惊诧盖过了林青黛的惊惧。
她凝眸看着裕永老人,“老先生此话何意?”
裕永:“林二姑娘已然知道季辞就是季与京,是也不是?”
林青黛默了十数息,“是。”
裕永:“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我的这座破旧土楼里?”
林青黛:“不难猜。”
如今群雄并起,各个都存了夺取至高王座的心思。
区别只在于有人贪婪,有人是心系贫苦万民。
裕永老人闻言,低低笑了声,透着几分家中长者对小辈才有的宠溺。
小姑娘漂亮有礼又聪颖,让人很难不喜欢。
“那你还想嫁吗?”
“季与京最憎恶的就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世世代代,天然高贵。若有朝一日,他出岭东剑指皇城和世家,你当如何?”
这些话,让林青黛的心绪蒙了灰。
沉默良久,她回说,“我能如何?今日季与京知我身份,仍以最尖锐残忍的一面示我不曾有一丝收敛。我虽未经历过男女情事,也知我在他那里没有一点分量。”
“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作用寥寥。”
裕永看着情绪蒙了灰的小姑娘,不禁有些后悔。
任林青黛再聪颖都好,毕竟年少又被过度保护,先前的话题之于她太过沉重。
他想换个话题,岂料还没开口,林青黛的话音再度传来。
这一次颓伤褪尽,明媚如拥日月在怀:“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力护住家人和亲友。”
“季与京是强,但我也不弱。”
“只要我有底牌,我就能上桌同他谈。”
裕永闻言怔怔十数息,随即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