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槐安刚进房间不久,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黄孝良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老师。”她接起道。
“我听说了,现在这件事闹得很大,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暂时委屈你们先在酒店待着,实在不习惯就回美埕吧,我前面刚给阚冶打了电话,他说要等配合警察问讯后再重新安排通告……”对面叹了口气,“都是我,这部电影就算能开机,后面你们在剧组怕是也得整天防着这些那些,等上映之后,说不定你的名字也会和许惠萱的捆绑在一起……”
在娱记眼里,死人的热点永远排在最前面,单凭一些声情并茂却未经过任何证实的报道就足以赚足大众眼线,而大众也正是愿意相信这些所污化和美化的报道,成了娱记落笔的纸,二者等同于相辅相成。
陈槐安明白黄孝良想说的,但她对此却没有黄孝良那般忧思,没有人会想被迫死亡,许惠萱也是,她曾在活动上和许惠萱交谈过,能感觉到许惠萱是那种很积极向上的人。
想到这,陈槐安更是觉得遗憾与惋惜。
“老师,这是突发性意外,没人能意料到的,而且这个剧本我也很喜欢,您知道的,我如果不喜欢就算是我哥求着我接,我都不会接。”她没理由让黄孝良一个两鬓发白的老太太对她怀有歉意,因此她又道,“不开工就当忙里偷闲了。”
“好吧,那你们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通气,公司那边我也让他们多盯着点,媒体有什么异动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谢谢老师。”
“你们房间有传真吗?”
陈槐安想了想,她不记得房间里有这东西:“酒店大堂有。”
“晚点我给你传一份剧本,你正好先看下,这个跟前面一版不太一样,我改过了。”
“好,我找他们问下传真号,之后简讯发给您。”陈槐安开着免提,一边换起了睡衣,紧接着便立刻缩进了被子里,她把手机放在枕边,晚睡早起这苦虽然平常拍戏的时候也吃,但爬山还是有点顶不住,“说到这个,现在这件事情发生了,可能杀青也会延迟,您那边……”
突如起来的凶杀案难免会拖慢当下剧组的拍摄进度,只是拖慢事小,可她后边还接了黄孝良的那部电影,怕是没法按照前面预计好的时间进组。
黄孝良静了几秒,才道:“你好好拍,我们慢慢来,剧本我还能再修改一下,尽善尽美嘛。”
陈槐安有时候都觉得,黄孝良也没必要这么执着于让她担任女主角,毕竟演技好形象又在线的远不止她一个,可那会儿黄孝良却对她说,只有她才能演出她想要的女主角,那种残败,却又寻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的感觉。
艺术家好像都这样,说一些让人不太能理解的话,但陈槐安活了这二十几年,除了陈阿玉和她哥,黄孝良是第三个肯定她价值的人。
黄孝良那边又嘱托了她一些事情后就忙自己的去了,电话挂断,陈槐安疲惫劲又上来了,昏昏沉沉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睁眼时隔着窗帘都看不到外头的白亮,只能听到外头模糊的对话声。
陈槐安闻声打开了门,陈槐序面前正坐着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旁边站着一个手拿笔记本和笔的人,而他们看到她后,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陈槐序起身朝她走来:“睡够了?”
陈槐安点了点头。
“这三位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来找我问一些许惠萱的情况。”
“这位是……”其中看着比较老成的警察问。
站着的那个警察惊呼道:“老大,这是陈槐安啊,我们上次不还去看了吗,翻拍那部东南西北,就她演的。”
“哦,那你们两个是兄妹?”
“是。”陈槐序应了后,又对陈槐安道,“要是饿了我给你叫饭。”
陈槐安摇头,她走近他们坐着的沙发,问:“你们的交谈我需要回避吗?”
那老成的警察没有说不行,毕竟他们今天来也只是浅问一些相关问题,因此便没有阻拦陈槐安:“如果你也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麻烦跟我说一下。”
陈槐序落座于她的身边,正对面的警察继续对许惠萱的社交圈进行提问,外头忽闪雷鸣,紧接着,冬雨倾盆而下。
……
“老大,杨法医来了。”
空中蒙蒙细雨如旧,没有升高的温度极易将人冻得发抖,原本来之前还是停着雨的。
杨月提着勘测箱越过警戒线,赶来接应的潇潇伸手接过她的箱子,雨天天气条件恶劣,没人想遇上这样既下雨又在深山老林的工作环境。
棚子搭得差不多了,杨月套了鞋套走上前去,余开仁还蹲在尸体旁边,但他没进到棚内,任由身上的雨披挂着水珠陆续叠加,仿佛都快渗进衣服里,而他本人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靠在树干边上的女尸看,听到潇潇知会后,这才起身给杨月让出了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到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现场,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现场被破坏的迹象,不过大概率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杨月带上手套,转头跟潇潇道:“你见过蔡修明吧,他还在路上,帮我接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