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度秒如年。
一到七点,他开始频频看手机,怕错过她的任何信息或电话,结果看一次失望一次。没有开免打扰,信号也是满格,没有收到她的消息,证明她心无旁骛地和别人在一起,忘记了他。
微末的恐慌在心里越攒越多,他几乎想立刻就走,找到她,把她带回家。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是她的社交时间,她可以也应当自由支配。
他给予她完全的信任。
他不信的从来只有别有用心之人。
他们这么多人的聚餐都结束了,他们两个人的还没结束吗。他不想回家一个人,他们拉他去酒吧续第二轮的时候,他罕见地没有拒绝。
场子音乐震天响,酒上了一轮又一轮,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明明答应过她不喝的,谁让她不管他。他单方面的赌气行为幼稚到可笑。
喝过酒的脑子彻底脱离理智,纷杂的想法再次冒头。想得越多,脸上的笑容越难以维持。同桌的人看出他的异样,问他怎么了,他借口酒醉去外面透气,思考再三还是拨出了早就想打的电话。
第一通没接,他面无表情继续第二通,好在这次对面很快就接了。
温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问他怎么了。她那边不算安静,这下他知道了,她还没回家,还和那个人在一块。
他明知故问,说你还没回家吗,没收到你的消息,怕出什么事。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查岗。
她说还没回,问他是不是也没结束,她听到他这边的声音了,让他少喝酒。
他几乎脱口而出,说我喝酒了,头很晕很难受,你能不能来接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欺骗她,他难受不是因为喝酒,他酒量一向很好。
他委婉地让她早点回家,太晚了在外面不安全。
她无知无觉,笑着让他别担心,陈均在呢。
像是挑衅般,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男声,熟稔亲密,“小妤,好了,我们走吧。”声音不大,却保证能通过电话传到他这里。
他听见她应了那人一声,随后向他保证自己会早点回家,便收了线。
他无声闭眼,几乎要将手里的电话捏碎。
可笑,妄图用这种手段让他方寸大乱,绝无可能。
今晚回来,看见她安安静静地睡在他们的床上,为他留了盏灯,他漂浮不定的心才安定下来。
方才他急于用身体取悦她,情|欲的反应不能做假,看着她明明很困,却仍愿意交付自己的身体的信任模样,他才坚信她的爱。
此刻冷静下来,头脑再次回归清明,她喜欢的是他的明月清风、肆意张扬,他当初就是靠这个才吸引的她,他一直心知肚明。
因此他一定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内心见不得光的阴暗。扭曲的心理肯定会吓到她,迫使她远离自己,让别人有机可乘。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他抱紧怀中的人,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我的。”黑暗里,他无声地道,“没人能比我们更亲密,你全部属于我,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